王宝珠看着张想和张二狗去了一边儿,又见二狗连说带比划,就是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就笑着对刘思说:“也不知道是啥大事儿,还怕咱听见。”刘思笑道:“能有啥大事儿?!”
不大会儿,张想回来,王宝珠问道:“啥事儿?”张想笑道:“叫我想想,要不要告诉你?”王宝珠佯怒道:“必须给我说。”张想伸出右手道:“剪刀石头布。输了,告诉你。”王宝珠仰头道:“不干。”又讥笑张想道:“还说办事儿要光明正大的,净干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天日不敢对人讲的坏事儿。”张想笑道:“不是不敢对你说,怕你听了生气。”王宝珠笑道:“本姑娘没那么小气。”张想就笑道:“那么,我说了。”见王宝珠点头,又笑道:“我真地要说了。”见王宝珠瞪他,又笑道:“你瞪我,我就不说了。”王宝珠急得伸手要拧他,他忙道:“我说,我说!”然后,背诵起英语课文来:“Longlongtimeago,therewasanamperorwholovednewclothesthanforanythingelse.(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皇帝,他喜欢新衣服,胜过喜欢其他的任何东西。)”没等他背下去,王宝珠上去揪住了他的耳朵,连刘思也禁不住“咦”了一声,表示他的不满。张想只得求饶,王宝珠笑道:“老老实实地交代,能做到吗?”张想忙答应:“做得到,做得到!”路人见两个年轻人如此打闹,不禁莞尔。
张想告诉王宝珠和刘思,他二狗叔找他,是要给他定亲,女方是村支书家的二丫头。刘思一听,笑道:“哥啊,好事儿咋都让你赶上了?真羡慕你。”王宝珠问:“她漂亮吗?”张想笑道:“漂亮——外号‘盖河南’!”王宝珠撇嘴儿,又问道:“你答应了?”听张想说“我理她没空”,就一笑,不再言语了。张想看了一眼刘思,叹道:“那丫头和二弟倒是有夫妻相,可惜她小学毕业。她要是在这上学,二弟说不定会喜欢上她。”刘思笑道:“你这一说,我对二丫倒有点儿悠然神往了。”王宝珠小声嘟囔道:“一对儿好色之徒。”张想脑海里浮现出二丫的形象——胖胖的脸,圆圆的身子,像花小艳,不过比花小艳要高,说道:“有机会你们再到俺村去,我一定想法让你们一睹她的尊容。”说完,禁不住哈哈大笑。他这一笑,刘思和王宝珠就明白了。王宝珠责备张想道:“不要拿我们女孩儿开玩笑!”张想悠然道:“支书这时候要和俺家定亲,这是在欺负俺家啊!”见快到医院了,王宝珠问:“买啥礼品呢?”张想问:“她爸爱吃啥?”王宝珠笑道:“她爸爱吃大葱。”三人都笑了,总不能拿大葱瞧病人吧?最后,买了水果:香蕉、苹果和猕猴桃。依张想要买梨,王宝珠不同意,无论张想说什么,她就是坚持不买梨,这让张想很迷惑。张想没想到,“梨”谐音“离”,日常生活中,更有吃梨不分梨的说法。
在医院病房,白局长躺在床上输液,床头沙发上坐着王宝珠的爸爸,王保正王经理,二人说说笑笑,谈得正热;华强在洗水果;田壮去打水了;白云芳和她妈妈回家准备晚饭了。
张想三人敲门进来,白干锋一愣,王保正呵呵笑了,王宝珠笑着坐到了爸爸的身边,张想、刘思先问王保正“叔叔好”。白干锋惊愕地问道:“你们认识?”王保正笑道:“何止认识?!”一指张想道:“这小子,在我那儿快干三年活了。”张想不好意思地笑笑。白干锋示意张想、刘思坐下。华强递苹果给张想、刘思,张想见华强在忙活,心里掠过一丝不自在。白干锋看着张想道:“我认识你。”又看了看刘思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叫刘思。”张想、刘思忙答应“是”。白干锋呵呵笑道:“听田壮说起过你俩。”二人忙问候“白叔叔伤好些了吗?”白干锋说“不碍事儿,好多了。”又笑道:“老了,要在年轻那会儿,别说一个年轻人,十个也不在我的话下。”王宝珠不以为然,一旁笑道:“吹,白叔叔就会吹!”白干锋笑道:“妞儿,你别不相信,你问你爸爸,当年在越南战场上,俺弟兄俩咋样?”张想、刘思惊奇道:“您上过越南战场?”白干锋自豪地说道:“何止上过?我们俩是特工,你们王叔叔还是我的连长的。”张想又问王保正道:“您也上过?咋没听您说过呢?”王保正淡淡地说道:“过去的事儿了,说它干啥?”又对女儿道:“你白叔叔了不起,我是他的连长不假,论功夫,他比我强。有一次,你白叔叔一人活捉了一名越南兵,本来想留活口的,回到指挥所一看,死了。咋死的?被你白叔叔活活给夹死了。”白干锋不好意思地笑道:“当时怕他喊,用力大了点儿。”说完,王保正和他一起哈哈大笑。张想等人顿时对两位长辈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