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名为《我的空中楼阁》,张想读了第一句就被吸引了:“山如眉黛,小屋恰似眉梢的痣一点儿-----”但嘴上却笑道:“一张漂亮的脸,干干净净多美,偏偏有痣一点儿,即使痣在眉梢,也有伤观瞻,你们喜欢,我不喜欢!”
王宝珠说着“不喜欢拿来”,伸手抓夺那本小书,张想赶忙拿起,闪到一边,这才没被王宝珠夺去,笑问王宝珠:“你真的会背吗?”
白云芳插话道:“宝珠是不爱学习,凭她的记忆力,稍加努力,就赶超我们几个了。没见上次考试,她名次提高了多少,第六名了呀!”
张想、刘思齐摇头,表示不信。张想笑道:“没想到女生也会吹牛。吹起牛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白云芳笑道:“打赌吧?”这正中张想所好,他大笑,说道:“赌就赌!”
王宝珠生气道:“有人有眼不识金宝玉。小芳,别理他。”
张想叫道:“不行,今天必须赌!”
白云芳答道:“好吧,下次模拟考试,如果宝珠比我们三人任何一人考得好,你请客。不然,我请客。”
张想正要拍桌子敲定,王宝珠道:“这样吧,下次模拟考试,你们三人任何一人比我分数高,我请客!”
三人惊呆。
张想叫道:“今天我算领教女孩子吹牛的本事了!男生说大话,叫吹牛;女生说大话,不叫吹牛,叫吹鼓。”解释道:“牛被吹死了,制成了鼓,鼓又被吹破了,这叫做又狠又响啊!”
王宝珠“哼”了一声,生气地转过身去。
在张、刘、白、王四人中,最贪玩、最爱幻想、最不喜欢学习的,是王宝珠。这四人中,最聪明的还是王宝珠,尤其是她的记忆力好,一篇《我的空中楼阁》,她只读了三遍,就能背诵了。上次月考,她从第十名飞跃到第六名,也不过是她牛刀小试,略下工夫而已。
太久了,太久了,在段成看来,太久了——卓不群太长时间没来“荤谜素猜”了。好比三国时的徐庶进了曹营,往日爱嬉笑打闹的卓不群,一言不发,沉默寡言了,真成了刘华清说的“活死人”。
一天晚上,晚自习早已结束,寝室熄灯了,段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原来,段成养成了毛病,睡前不和张想或卓不群来几句,他睡不着。可是,今晚,快十点了,还不见二人回来。刚开始,他以为二人可能有小事耽搁,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见二人,他就急了,等的时间越长,他越急,他越急越是无法入眠。
就在段成辗转反侧,唉唉微叹时,一个瘦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寝室门口,这是卓不群,他刚从路灯下学习回来。
上次考试失利,并没有动摇卓不群拼命学习的决心,一番反思后,他决定改变学习方法。以前,他按时按点作息,现在,晚自习后,别的同学都回寝室了,他仍然学习,教室灯熄,他就跑到路灯下,继续学习。
卓不群洗脸、刷牙、洗脚,上床躺下。学校办学条件差,大家睡的都是通铺——砖摞子上面几块木板,一溜铺开。
卓不群挨着段成躺下,段成轻轻捅了捅他,小声问:“你那‘荤谜素猜’是打哪儿学的?”
卓不群不愿多说,回道:“书上。”
段成就问:“啥书名?”
卓不群不耐烦地说:“忘了。”其实,他知道书名,只是急于睡觉,不愿多说一个字而已。
段成忙说:“回头你找到那书,别忘了让我看看啊!”
卓不群答道:“中。”说完,想睡,才感到大脑依然兴奋,竟没有睡意。
段成又说:“小卓,你好久没说了,给哥来一个呗!”
卓不群答道:“睡觉。”
段成求道:“一个,就一个,最后一个。往后,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散伙。”
卓不群想想,反正睡不着,说一个就说一个,让段成也兴奋起来,陪自己失眠,怕惊醒别人,于是轻轻说道:“上有毛,下有毛,晚上睡觉毛对毛。你猜是啥?”
段成“吃、吃”淫笑,道:“这不是干那事的吗?”他一想“荤谜素猜”的特点,又赶忙改口,说道:“肯定不是。”
他不努力去想谜底,只是一直在嘴砸:“上有毛,下有毛,晚上睡觉毛对毛。”越想色劲儿越大,他本来平躺,这时翻了个身,问卓不群:“到底是啥?”卓不群答道:“眼。”段成一想,果然如此,就叹道:“这人的脑子是咋想的?”
那边刘华清醒了,悄声说道:“什么毛毛毛毛的,没听清,再说一遍呗!”
张想回到寝室时,已是深夜。他刚轻手轻脚上床躺下,就听刘华清说梦话:“靠靠靠,丽丽,我靠你,靠死你,丽丽,丽丽,靠、靠、靠-----”又听得刘华清的铺板“扑通扑通”晃动了几下。
刘华清醒了,感觉档里湿湿的,热热的,粘粘的,遗精了。他坐起,脱了内裤,顺便用内裤擦了擦,从枕边又取出一条干净内裤换上,然后躺下,不一会儿,呼吸均匀细长,他又睡着了。
张想在想:“丽是谁?班上女生的名字都没有丽字啊,看来是别的班的女生。”屁屁的事儿,他不愿多想,很快就入睡了。
张想晚归,段成等也问过原因。张想没有告诉他们去火车站干重活了,只是说“上街打猎去了”,刘华清就笑说:“肯定是猎艳去了。”
像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至西方落下一样,接下来的几周,高三、八班的同学们各自循着各自的节奏,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面,都努力地学习着,没什么大事发生。
放眼名城高中,各班都很安静,只有一件大事发生在高三、一班:皇甫泽舰打了他班的一男生,据说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