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最后核实了菜单,然后下楼去了。一会儿,四个凉菜、两瓶啤酒上来了,回说“露露,在热着”。
张想是个吃货,他早饿了,打开啤酒,就着瓶子先喝了两口,大叫痛快。刘思长得斯文,吃得也斯文,啤酒倒进了玻璃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呷。
张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菜,菜到嘴里,往往嚼不了两下,就咽下去了。他边吃边喝边让“你仨多吃,你仨多吃”。白云芳、王宝珠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相视一笑。
白云芳没有动筷,只是小口喝着温热的露露;王宝珠一会儿拣块儿豆腐尝尝,一会儿拣粒花生米品品。俩人想说话,又不忍心打断张想狼吞虎咽,坐在那儿,只是微微笑着、看着。
一阵猛吃猛喝之后,张想肚子里有了底儿,这才感觉到光吃不说,冷场了,赶忙放下酒瓶,笑道:“不好意思,吃相不好,让两位见笑了。”
王宝珠笑道:“我看你活脱是个饿死鬼托生的。”四人都笑。
张想看那盘子时,已经吃掉了一半儿。
白云芳说:“就知道吃,也不说说话,好意思吗?”
张想忙说:“说,说。”
可是说什么呢?四人一时找不到话题,又冷场了,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禁不住又都哈哈笑了。
张想笑道:“既然没啥可说,咱们还是吃吧!”王宝珠笑他:“你就忘不了吃!”
刘思提议:“还是说说这次月考吧!”
张想啐道:“去去去,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还想着学习、考试,平时没学够啊?啥时候都想着学习,还让人活不活了?”
刘思急道:“当学生,不谈学习,谈啥?”张想笑答:“谈恋爱!”
白云芳笑问张想:“有人叫你‘大黄’、‘老黄’,这是咋回事啊?”张想嘿嘿笑笑。刘思要说话,张想在桌底下,用脚踢了踢他,他赶忙闭了嘴。
王宝珠笑道:“我猜‘大黄’、‘老黄’后面,各省了一个字!”白云芳大笑。
芳、珠二女并不知道“大黄”、“老黄”后面的故事。张想见王宝珠笑骂他是大黄狗、老黄牛,就忙应了下来,顺着她说道:“同学们都说我学习,如大黄狗一样贪婪,像老黄牛一样勤恳,这才给我起了这绰号。你们看还恰当吧?”
白云芳、王宝珠想到张想平时的学习态度,都赞恰当。刘思大笑,张想怕白云芳和王宝珠看出破绽,忙说“再笑,揍你啊!”他才不笑了。二女生狐疑地看着二男生,想知道二人心里在想啥,张想忙让动筷吃饭,又和刘思一起喝酒,这才分散了她俩的注意力。
几口酒菜后,王宝珠笑道:“我很想知道你哥俩谁更聪明。”她刚说完,张想哈哈大笑道:“还用说,当然我比我二弟聪明了!”芳、珠笑他大言不惭了。
王宝珠笑道:“你说了不算,我考考你俩。我说几个谜语,看你俩谁先猜得到?”接着说道:“一点一点又一点——打一字。”
等刘思说出来,张想才明白过来是个“汉”字。二女齐笑他“笨蛋”。
王宝珠又说:“一点一点少一点——还是打一字。”刘思脱口说出:“沙。”张想没吭。
白云芳笑道:“怎么?没猜出来吧?”
张想鄙夷地耸耸肩,说道:“老一套,有意思吗?”
王宝珠笑道:“我再说两个。”扭头对刘思说:“刘思,你别说,只叫张想猜。”刘思点头答应,张想笑道:“别总整三点的,有本事你弄个四点的。”
王宝珠笑道:“少贫嘴!你听好了,打两个字:一点一点分一点;一点一点合一点。”
张想嘴一撇,“嘁”了一声,不以为然,说道:“你太低估我的智商了!这不和刚才的一个套路吗?不就是fen(汾)和he(洽)吗?”
他话音刚落,白云芳一口露露喷到了他身上;王宝珠笑得椅子差点儿向后翻到;刘思呵呵地笑着摇头;张想被笑得莫名其妙,略加思考,明白过来,也哈哈地笑了。
白云芳拿餐巾纸边笑边给他擦衣服,笑道:“我就不明白了,就你这智商,咋就能考全校前五名呢?”
张想笑道:“猜谜不是哥的强项。”
二女齐问:“你的强项是啥?”
张想得意地说:“哥的强项是讲笑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知道他的笑话都是些啥内容,顿时愣在那儿。
二女催他:“讲啊,讲啊!”
张想只是不说话,刘思赶紧过来解围:“吃饭时,说啥笑话呀?一会儿,再喷一身。”
二女偏偏不依不饶,非要张想讲个笑话。
张想嘿嘿笑道:“不就是讲个笑话嘛,又有何难?”接着讲道:“话说有二男二女上饭店吃饭。”
王宝珠笑道:“这个笑话还挺应景的。”
白云芳说道:“你要能把咱四人吃饭讲成笑话,这顿饭我请!”
张想拎起酒瓶喝了三大口。三人喝着自己的饮料,眼睛盯着张想。
张想接着说道:“二男二女在饭店吃饭。这四人——高中生,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钟情思春季节,但四人志虑忠纯,从不作非份之想。席间,四人谈学习,谈生活,谈理想,谈人生,十分欢畅。”
白云芳急道:“咋还说不到笑点上?”张想笑道:“别打岔。再打岔,不讲了啊!”白云芳赶忙住口,低头喝露露。
张想继续说道:“一时饭毕,同学张提议二十年后的今日今时,还在此相会,白、王、刘三同学雀跃赞成。”
王宝珠插话道:“这注意不错。”白云芳笑着提醒王宝珠道:“宝珠,别打岔。”张想急道:“你俩还让我说不?”二女赶忙说道:“你说,你说,我们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