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课时,白云芳扭头递给张想一张纸条。张想打开来看,上面写道:“认识近三年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今天我不再指望你给我道歉了,高考临近,我不想大家别别扭扭的,坏了情绪,影响学习。我声明,我接受你的所谓的道歉,你就准备请客吧!”落款画的是一朵白云。
本来,白云芳对张想的玩笑很是生气,但毕竟过去很多天了,时间是医疗伤心的最好的丹药;午休时的难眠也使她认识到,她在乎张想,她喜欢和他在一起,他能给枯燥的学习生活带来情趣和快乐,在和张想冷战的这些天,她感觉日子就像咸饭没盐,甜饭没糖一样无味;再者,她想:“啥时代了,如果连这样一个小小的玩笑都禁不起,我白云芳也太鼠肚鸡肠了吧!”于是,她就写了那张纸条。
白云芳这几天的怄气,使张想明白一个道理:“对女孩儿说话,不能太随便啊!”从此后,他再没说过分的话,开过分的玩笑,“一切等高考后再说。”他这样叮嘱自己。
三踏青
东方的天空,晨曦微微,众星一个一个悄悄隐去,启明星升起,大地睡眼惺忪。名城高中的那口老钟“当当”响起,唤醒沉睡中的学子。
同学们起来时,启明星已经不见了,东方开始烧霞。披着霞光的王宝珠,美丽的外表映出仙女一样的圣洁。她来到教室前,站在花坛旁,微微地呼吸着清晨新鲜湿润的空气,双眼脉脉地凝视着红花绿叶上的露珠,忽然想起“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诗句,内心禁不住感叹道:“男人们,只盼长命百岁;我们女孩儿,却望青春永驻。然,新陈代谢,生命规律,不可抗拒,弹指间,刹那芳华,一如这朝露,太阳升起,由水化汽而去。”一念及此,悲从中来,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两颗晶莹泪滴,真如那朝露一般。
白云芳从家赶来,见王宝珠观花出神,上前扯了一把她的衣袖,惊道:“宝珠,你咋不穿夹衣,不怕凉着?”经白云芳这提醒,王宝珠才感到身上的确凉凉的,一把抱住白云芳,笑道:“叫我取取暖儿。”二女相拥着进了教室。
教室内,同学们大多在晨读,譬如刘思;也有刚晨练归来,忙着用课本扇脸上的汗水的;张想不在教室,他正在操场跑步。白云芳一坐下,就赶忙拿出英语课本,轻启朱唇,叮铃铃地朗读起来;王宝珠愣愣地坐在那里,出神发呆,若有所思。一会儿,张想跑步回来,他用毛巾擦了脸,坐下后,又把上衣撩起,顿时,一股暖烘烘的男人的汗熏味儿散逸开来。刘思皱了皱鼻子;王宝珠却感到那味儿异常诱人;白云芳一闻就知道是张想身上的味儿,转身来看见张想撩起了上衣,就笑道:“文明点儿,坦胸露乳,好意思吗?”一想“坦胸露乳”不是女孩儿该说的词儿,又赶忙转过身去。王宝珠转向张想,悄悄说道:“春光明媚,今天咱们踏青去吧?”张想一愣,犹豫起来,心想:“今天不是周末,这个时候去郊游,这不是逃课吗?”白云芳扭头道:“踏青,我同意!”显得很是激动。张想问刘思:“二弟,你的意见呢?”刘思说道:“还是学习吧!”王宝珠又鼓动三人,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一直是复习,早不学新知识了,出去玩一天,又能怎样?说不定,这一玩,成绩还会大涨了。”她说完,几个人都笑了。张想道:“行,我去找班头请假。”王宝珠笑道:“我去买零食。”白云芳笑道:“我回家拿相机。”三人说着,站起身离开座位,出了教室,各忙各的事儿去了。刘思心想:“都有事儿干,就我没事儿干,那我还是学习好了。”继续朗读他的语文课文。
芳、珠二女刚从车棚内推出自行车,正要骑上,一旁边校长喊道:“你俩过来。上课时间,为啥离开教室?”二女没法,只得推车到了校长跟前。白云芳不擅说谎,红了脸,低头不语;王宝珠大大方方地说道:“她身染小恙,想去医院看看。”校长问:“什么病?”王宝珠故意犹豫了一下,装作难为情的样子,说道:“她肚子疼的。”校长说道:“咱们不是有校医吗?”王宝珠微笑道:“多有不便。”校长看了一眼白云芳,见她面色羞红,便点头道:“去吧。快去快回。”二女一出校门,禁不住呵呵大笑。
张想从班主任孔尚德处请假回来,到班上,他先去找花小艳,问她是否愿意出去玩儿?花小艳惊道:“你发什么神经啊?正课时间,出去玩,这叫逃课!你不怕影响学习吗?”张想不愿和她多说,见她不想去,遂叫上刘思,到校门口,向阳桥上等齐了芳、珠,四人一齐,说笑着走向校园后的霖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