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意外,但三个人当中,绚音跑得最快。她原本就最高,脚也很细,所以不奇怪,但她成绩好,会弹吉他,歌唱得好,运动能力又强,看来上天给了她很多东西。她和只是参加羽球社,却连一次比赛都没参加过的我不同。
凉夏长得可爱,女子力又高,像这种运动会,你就算要一边喘气一边最后才冲过终点线也没关系,这样刚刚好。
绚音语带调侃地说,凉夏则遗憾地摇头说:我才不需要。说到外貌,凉夏确实非常可爱,但绚音在班上也算可爱。从春天开始,男生们就一直谣传回家社是收获最丰盛的社团,绚音完全没有自觉自己也包含在其中。不过,这点我也一样就是了。
背越式跳高感觉很好玩耶。我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个项目。
我一边回想运动会的项目一边兴奋地说,凉夏却用看破红尘的眼神看着我。
当踏板被踩,跑过去再当踏板被踩,我完全无法理解那个比赛哪里好玩。
哎,虽然比起参加,看别人比赛还比较有趣,但看着一条条道路在自己面前出现,不是很有趣吗?就像摩西一样。
我眯起眼睛这么说,绚音便笑得肩膀颤抖,说:没想到会听到出埃及记。很不巧,我被选为底座,而身材娇小、看起来很轻的凉夏差点被选为跑者。凉夏相当认真地拒绝,最后也变成底座。凉夏对继文化祭之后又指名自己的班长说: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这个场景成为留名一年三班历史的名场面,深深烙印在全班同学的记忆中。
想起全班鸦雀无声的五秒传说,我和绚音一起笑了起来。凉夏垂下肩膀,怨恨地抬头看我。
千纱都,文化祭的时候也是,你好像也很期待运动会呢。你运动会也没参加吗?
凉夏说的是国中时的事。当时没有朋友的我,没有参加国中最后的文化祭。也因为这样,我想要在高中玩得尽兴的心情比别人强上一倍。虽然我参加了运动会,但就像凉夏所想的,我并不怎么开心。不过,这和现在这股兴奋感没有关系。
我大概很喜欢祭典吧。
冷静又清纯,总是站在一步之后的地方,温和地守护着大家的回家社社长大人,真是令人意外呢。
凉夏半开玩笑地说,绚音也点头表示同意。明明刚才还跟我一起捉弄凉夏,真是个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的孩子。
我哪里冷静了?凉夏是可爱,我是热情,绚音才是冷静吧。
我理所当然地这么说,凉夏傻眼地耸了耸肩。
我是不知道你这分类是怎么分的,但看过绚音的现场演奏,怎么想都是绚音比较热情吧。然后,内向又文静的千纱都才是冷静。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有沟通障碍的阴沉女?
我没说。
我们一如往常地拌嘴,绚音笑得弯下了腰。这孩子或许真的是热情型的。
运动会主要以班级对抗的形式进行。从基本的瑞典接力赛跑、拔河、骑马打仗、啦啦队比赛,到后来增加的两人三脚、刚刚提到的走背、台风眼、可以妨碍对手的投球比赛等等,总共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进行十种以上的比赛项目。听说有很多家长会来观赛,气氛比文化祭还要热闹。
优那高中的社团活动很兴盛,回家社的学生寥寥无几。当然,以管乐社为首,也有很多学生参加文化类社团,但每个班级还是有很多运动社团的社员。凉夏说交给他们就好了,可惜的是所有人都要强制参加。
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有办法参加五人六脚。就连和千纱都、绚音一起参加三人四脚,我都没有自信。
凉夏一边举出自己参加的项目,一边深深叹气。她还要参加拔河、投球比赛和啦啦队比赛,但老实说,这些比赛就算不认真也不会太显眼。然而,两人三脚就不是这样了。要是没有默契,根本到不了终点。
要这么说的话,我可是轮胎接力赛耶。不过,因为很好玩,所以没关系啦。
我这么一说,凉夏就摇头表示不敢当。
轮胎接力赛是好几个人拉着上面坐了人的轮胎跑的竞赛,拉的人的默契和坐在轮胎上的人的平衡感很重要。每个班级要跑好几次,但不知为何,其中一次选了我。我本来一直低调地活着,但因为担任文化祭的执行委员,似乎在班上变得比较有名了。
我摇头表示遗憾,绚音则觉得好笑似的露出笑容。
千纱都从入学第一天就很引人注目了哦。
为什么?我明明活得像影子一样。
这还用说吗?大家很羡慕我这个千纱都的朋友,也有很多人想和千纱都攀关系。
绚音说完,凉夏双手抱胸,皱起眉头说:这可不行。
必须让人民再次明白千纱都是属于我们的。
就是说啊。比起男生,敌人反而是女生。
两人像是要加深团结似的握起手。我并不打算和其他人交朋友,但她们两人擅自感到不安,加强了对我的干涉,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要是她们两人不再理我,我的高中生活就结束了。
不管怎样,我很期待运动会。虽然对凉夏很抱歉,但我想尽情享受。
随着运动会的接近,有几小时的课程暂停,用来练习运动会的项目。虽说进入十月后多少凉快了些,但白天还是很热,到外面跑来跑去,体育服会变得湿淋淋的。
轮胎接力的练习结束后,我坐在树荫下喝茶,凉夏一边假哭一边走过来。
我今天还要打工耶,好想冲澡哦。
被汗水粘在身上的白色体育服,被沙子弄脏了。她今天好像也跌倒好几次,不过就我看来,她已经进步很多了。就算拿不到第一名,应该也能拿到前几名吧。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看着她,但因为不知道其他班级的状况,所以也无法妄下定论。奈都也说要参加两人三脚,真期待当天奈都和凉夏的对决。
从短裤露出的膝盖上有擦伤的痕迹,还渗着血。我问她要不要紧,凉夏一副现在才发现的样子,惊讶地说:真的耶。然后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把膝盖伸向坐着的我。
舔我。
不,你脑袋有问题吧!
我忍不住大喊,挥挥手。
虽然我刚好一个人坐着,但操场除了三班之外,还有许多班级在使用。就算只有一瞬间,要在不被任何人看见的情况下舔凉夏的膝盖,简直难如登天。我拼命解释,凉夏才一脸错愕地嘀咕:开玩笑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