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菲娜前往恩卡地区后,发现开垦迟迟没有进展的土地,比公爵家掌握的状况更不合理。每次她去那里,领民们的脸色就越来越好,如今那里应该是北部最充满希望的土地。
亚历克斯将遗嘱重新收进盒子里,披上外套。
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是与威胁北部的冬之魔物战斗的战场。
许多骑士与士兵在自己写下的遗嘱上签名,他们一边祈祷那些人的未来幸福,一边赌上性命。
命令那些骑士与士兵舍命战斗,就是自己的职责。
他冷静下来。必须让头脑保持清醒,采取最有效率的战斗方式,否则死伤人数将会增加。如果自己死在这里,北部在刚满八岁的侄子威廉具备战斗能力之前,将会陷入比这次饥荒更严重的混乱。
走出城门,眼前是一片荒凉的景色,只有裸露的大地,长着稀疏的弱小杂草。
普雷伊那的魔力所污染的土地,无法种植正常的作物。而当出现的普雷伊那为了袭击人类而移动时,只会让这片景色不断扩张。
阻止这种状况发生,就是奥多兰公爵的工作。
出发。
是!
奥多兰公爵只是让北部顺利运作的齿轮。他的人生,就是为了这片土地而战、守护、支持。
如果不这么做,等待他的只有将周围的人卷入其中,迈向毁灭的道路。
对亚历克西斯来说,这是他亲眼所见的现实。
74.征服者与等待者
从冬之城里徒步半天左右,工人们卸下行李,士兵们分队确认石墙,搭起帐篷,进行野营的准备。
普尔伊那是在教会制定的旧一年与新年交界前后两周,全四周内会出现在这片荒野的大型魔物。每年的习俗是比它早几天前往它出现的土地,建立驻扎的阵地。
普尔伊那的全长从头到尾尖约六米左右,上半身是长着红眼与锐利牙齿的猴子,身体以下则是灰色的蛇。
它非常好战,所有生物都是普尔伊那的猎物,会用长尾巴绞杀猎物,用牙齿咬死,大口吞食,是种可怕的魔物,但最可怕的是它身上的强大魔力。
普尔伊那一发现猎物就会发出非常刺耳的叫声,每次都会让魔力化为冰砾朝周围落下。小型动物被冰砾击中会当场毙命,而落下的冰砾会用强大魔力污染土地。
魔力在一定程度内是非常有用的东西。可以用来生火或变出水,作为魔法的动力源,还能显现治愈或身体强化等各种神的奇迹。
然而,强大的魔力同时也会对土地或生物显现强烈毒性。天生拥有强大魔力的人,身体在幼小时容易生病,成长速度也会变慢。土地若被魔力污染,草木几乎无法生长,栖息在那块土地上的生物不是灭绝,就是变异成新的魔物。
放着不管的话,魔物会为了寻找猎物而移动,不久后就会跑到人类居住的地方袭击。一度被普吕伊那的魔力污染的土地,据说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即使奥多朗德公爵家代代持续讨伐,从每年扎营的这个地点放眼望去,也只看得见零星长草的不毛之地。
阁下,所有帐篷都搭好了。监视塔也完成了。
那么,留下看守的人,其他人进帐篷。交接时间以东西南北每两小时为限,一定要交接,绝对不能连续站哨。
是!
阁下也请进。虽然到了下午应该会好一点,但现在还是很冷。
嗯。
亚历克希斯的帐篷入口处画有公爵家的纹章,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虽然进到里面也不怎么暖和,但至少可以挡风,所以还是比外面好很多。
要帮您准备热饮吗?
不用了。可能会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不想消耗太多魔石。
这个季节的北部非常寒冷,光是待命就会不断消耗体力。此外,这个荒野的风势很强,气候也十分干燥,所以很难生火。
虽然煮饭是用魔石炉,但补给非常不充裕,所以除了取暖外,不能随便使用魔石。
这附近没有人类居住的村庄,都是靠补给队频繁往来来确保粮食。由于不能骑马,所以全都是靠人脚和护卫的士兵徒步运送。
粮仓里堆满了干粮和烤得硬梆梆的面包。还有只要能放得久就好,所以咸味很重的肉和硬面包、腌渍蔬菜,以及酸味很重的艾尔啤酒。
这片土地不是没有人居住,而是因为无法种植作物和饲养家畜,所以无法居住。
而这样的土地,也有可能因为奥德兰家的失误而变得更广阔。
在亚雷克希斯的四代前,也就是父亲的曾祖父那一代,普鲁伊纳的眷属——苏西卡比往年都大量出现,导致讨伐队半毁,让普鲁伊纳得以入侵普里那拉的人类聚落。
当时附近还有几个村庄和聚落,但那些地方全都被摧毁了。据说败退的奥德兰公爵重新编组骑士团,终于在那一年成功讨伐普鲁伊纳时,已经付出了许多牺牲。
现在冬之城里所建的城堡,就是当时被摧毁的村庄遗址。冬之城本身就是受害者的墓碑,也是慰灵碑。
据说当时的奥德兰公爵,在将公爵位让给曾祖父的翌年,便在与普鲁伊纳的战斗中去世。作为北部的骑士,作为奥德兰公爵,这可说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他坐在坚硬的沙发上,仰望帐篷的天花板。
在呼啸的冷风中,士兵在监视塔上警戒周围,巡逻部队也用严厉的目光持续巡逻。
除此之外的人,在事情发生之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存体力。
帐篷外,风声吵杂。每年新兵都会被这声音妨碍睡眠,再加上恐惧与寒冷,精神往往比肉体先感到疲惫。
但这些也逐渐从亚雷克希斯的意识中远去。
***
出现了!是萨苏里卡!
布阵第四天,太阳升到中天时。骑士聚集在幕僚用帐篷里吃午餐。几乎就在敲钟的尖锐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名巡逻的士兵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