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看着我、陪着我,我要陪着你。”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从眼里滑落。
孙俊的声音飘缈得不真实:“傻姑娘,如果我带你走,那不就是对你的父母太过残忍了么”
孙俊温柔地抹去她脸颊的泪水,柔声道:“悦悦,即使我化成风变了雨,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苏清悦像孩子一样委屈地哭泣。
“阿俊……”门被推开,林杨,萧凡,韩祉,苏澈,黎昕,夏小沫和单溪都走了进来,
她们两人还在轻声抽泣“悦悦……”一个没忍住,眼泪流的更凶了
“你们两个真是的”孙俊无奈的笑笑“我刚把悦悦哄好,你们两个倒好。又让她哭了”
“孙俊…对不起……”单溪一个劲儿的道歉,脸上的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呵呵……以后你和阿凡的比拼我可没法做裁判了”他笑的苍白,虚无缥缈
“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们找麻烦了,你好起来!我天天给你和悦悦端茶送水”单溪哭倒在夏小沫怀里,身子止不住的抽泣
“小溪,小沫”孙俊淡淡的望着哭成泪人的两个女孩,握紧了怀里女孩的手“我要拜托你们一件事”
“你说!你说!”
孙俊笑的温柔,像是冬天里初升的阳光“帮我看着悦悦,她太调皮了。我怕我不在了她会闯祸的”
“你别说了……别说了”苏清悦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孙俊温柔的揉着她的发,像是守护着一件极为重要的宝贝,看向夏小沫和单溪,柔柔笑了“答应我好么?”
“嗯”两个女孩,在泪水之中坚定的点了头。
“兄弟们,还有一件事……”他舍得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照片
“不用多说”林杨握着他的手,微笑的静静摇头“我会照顾好,咱爸咱妈的”
“谢谢……”
“还有那件事”孙俊反握住挚友的手,眼中带着祈求
“我会的,我不会停止的”林杨微笑,眼里也是忍不住的湿润……
“那就好”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与保证,孙俊这才疲倦的睡去,若不是还有那浅浅的呼吸声,只怕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四章虚弱
孙俊一天天虚弱下去,整日缠绵病榻。尽管知道他的病已经药石无灵,苏清悦仍然每日定时让他服药,妄想着多留他一些时日,但谁都没再提过他的病,他的生死,他那化成清风的承诺。
苏清悦一步也不愿离开他,眼里再容不下旁的事。
当春天快要来临的时候,降下了这个冬天最后一场大雪,苏清悦在清晨的阳光中苏醒,身侧的病床上空无一人,悚然一惊,翻身坐起:“孙俊……”
匆忙走到病床前,整齐折叠好的床单被褥上放着一直纸鸢。纸鸢的翅膀上写了什么,来不及多想的拆了纸鸢:悦悦,我们来玩追迷藏吧,要快点找到我哦
苏清悦有些惊喜,他今天是不是精神好多了?!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顾不得梳洗,拔腿儿就往门外跑。
正巧刚刚出了医院的大门,逢上来医院送补品的林杨,见她急急忙忙往外赶赶紧拉住她“小悦,小心点!”
“林杨?!”心里的狂喜掩饰不住,激动的给了林杨一个热烈的拥抱,因为喜悦过度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阿杨……孙俊……孙俊他”
“孙俊?孙俊怎么了?”林杨修眉紧皱看她一反常态的表现,心里不安越发强烈!
“你看!”结巴的说不出话来,又看林杨这幅紧张的模样,不由的失笑,颤巍巍的将纸鸢捧在手心
在她的注目下,林杨展开了纸鸢:悦悦,我们来玩追迷藏,快点找到我哦
“他?”林杨也是说不出话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知道,我知道!”她相信她的第一感觉,没错!就是哪里
“上车!我送你去!”
第五章入梦
孤寂的背影在走廊里,空荡荡的脚步在回响。
手迟疑的握上门把,钢琴的声音出门的另一边倾泻而出,转动门把,轻推开门。
孙俊坐在敞开的窗边弹琴,清风撩拨着他的衣袂,他的身姿安祥沉静,苍白的皮肤带着虚幻的晶莹。
苏清悦一步一步向着他走去。他纤长的指尖下流泄出悠远的琴音,仿佛来自亿万年前的蛮荒岁月,带着前世的气息,似曾相识,令她静定。
世间一切在心中层层剥落,他的琴音如同圣洁的雪水,洗却了尘世的烦扰,让生命归于永恒。
苏清悦突然明白了,这是孙俊,生命中最后的绝唱。
他抬眼,伸出手,对她淡淡地微笑,眉目如画:“悦悦。”
苏清悦虔诚地走向他,倚偎在他身边,遥望着亭外的雪景,高远的天空上,有一轮暖阳。他握紧她的手,皱眉:“手好冰。”
苏清悦微笑着合拢他的手,他的手才凉得刺骨:“又下雪了,这大概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明年还会下雪的。”他笑了笑,低声道:“悦悦……”
“嗯?”她轻声应
孙俊温和地道,“我想每年冬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梅和雪。”
泪慢慢润湿了眼眶,苏清悦闭上眼睛,不让它从眼中滚落,她说过,不会再在孙俊面前流泪:“嗯。”
“悦悦……”他的身子越来越冷,“好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弹一首来听好不好?”
“好。”孙俊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孙俊感觉到他越来越疲惫的心跳,十指抚上了琴键:
月光下,我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梦,
就是一个梦吧
但又那样的真实。
你是在等待我么?
……
脑海里
飞速流淌的是与你相识的点点滴滴
那样的画面,
想起的幸福
漂浮在脑海中
可是
为何
我看到的却是
梦中的婚礼
他的心跳在轻柔悲戚的琴声中,越来越慢。
苏清悦转过头看他,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安祥的微笑,倚在她的身旁,静静地沉睡过去。
暖冬的太阳在刹那间光芒万丈,照进空寂的教室,孙俊的身体在明媚的阳光下化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跳跃,很久很久,那些跃动的光芒才星星点点地随风而逝。
苏苏清悦知道,她心爱的人已经化成清风,遨游于天地之间。
她微笑着,抬起头来,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望着远方。
云天浩渺,眼前的雪下的静谧而深沉,仿佛可以包容整个世界。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撩乱了她的头发,我迎着风,轻声低喃:“孙俊,记住我爱你”
“孙俊,我会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