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科夫是皇弟兼大主教的克雷门特的长子,在阿列克谢出生之前,他一直以皇子的身份在这座城里生活。
从以前就侍奉他的侍从们,现在也依然关心着亚科夫。
母亲的回忆
在亚科夫吃掉卡琳的时候,路斯兰开口了。
亚雪妮卡,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是的,这次一定会把圣女大人接回来。为此,我严格挑选了这次的随行人员。
在诺尔德修坦的时候,只差一步就让圣女逃掉了,这次绝不能失败。圣女应该待在这个国家,出生在其他国家是错误的。
阿列克谢,你可别像两年前那样无视指示,擅自行动。我可不像杜里那么好说话。
好好好,我知道啦,这次可不能失败呢。过来吧,苏丹。
苏丹被叫到后,便往阿列克谢的方向跑去。
要是能带你一起去就好了,你想见罗莎莉耶吧?
苏丹汪!了一声回应,舔了舔阿列克谢的脸。
哈哈……要乖乖等我回来哦,回来的时候会带你一起走。
路斯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真无邪地和苏丹嬉戏的阿列克谢,不久后开口:
阿列克谢,你最近有去吉赛尔那里吗?
……我每个月都会去一次。
阿列克谢的表情有些阴沉,他并不喜欢去放着母亲棺材的那个房间。
从小时候第一次被带去的时候开始,他就很讨厌那里。
房间正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白色棺材,棺材上刻着两头龙展开翅膀包覆棺材的浮雕,看起来就像是不让棺材被打开,守护着棺材一样。
在空无一人的大理石房间中,只有空气的冰冷让人感到刺骨。
在那间摆着雕刻精美的昂贵桃花心木家具,以及柔软丝质地毯的豪华房间中,仿佛有人在那里生活般,每天都会有餐点送过去。
冒着热气的热汤、刚烤好的面包,料理大多使用了母亲喜欢的鸭肉,甜点也一定会使用母亲喜欢的草莓和杏仁。
那些没有人吃的料理,会在下一道餐点送来前放在房间里,然后被撤走。
为什么现在还会做这种事呢?
明明没有人会吃,那里只有母亲的肖像画和白色棺材。
明明那里没有任何人。
在那个完全没有温暖的冰冷房间中,他没有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记忆。
自己去那个空无一物的房间,真的有意义吗?
疏离感
这样啊,那在你去奥斯特马克之前,先去露个脸吧,吉赛尔应该会很高兴。
嗯……
无论是哥哥还是父亲他们,都仿佛母亲还活着似地对待那具棺木。他们慈祥地对着棺木说话的模样,如果被那些熟知他们平时模样的人看到,肯定会相当惊讶。
伟大的皇帝、身为神之代理人的大主教、帝国的继承人皇太子。这些光是看到身影,就足以让众人伏首的存在,此刻正用我从未见过的慈祥表情,对着棺木说话。
为什么?母亲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因为我没有母亲的记忆,所以无法融入他们。
母亲的声音是什么样?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被母亲抱在怀中的记忆都没有。
就是那种疏离感,让我对去那个房间感到犹豫。
就算去了,母亲也不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意义。
我之所以每个月会去一次,是因为哥哥希望我那么做。阿列克谢说,如果我不能去露个脸,吉赛尔会感到寂寞。
对父亲跟叔父们来说,母亲是他们最爱的妻子,所以会有那种拘泥方式或许也是无可奈何,但对当时才13岁的哥哥来说,母亲也是那么重要的存在吗?
哥哥之所以会那么疼爱我,说不定也是跟父亲他们一样,是想把母亲的影子投射在我身上。
或许是察觉到我阴暗的思绪,斯切潘笑着说道。
二皇子殿下,您要吃斯尔尼基(烤芝士)吗?温室里的草莓已经熟了,我刚刚吩咐人准备了甜酱。
嗯,我要吃。
斯尔尼基是将芝士、少许面粉和鸡蛋混合后烤成的食物。芝士的味道很浓郁,里面则是滑嫩的口感,可以搭配甜的水果酱汁一起吃。
说起来我也有点饿了,我也要吃。亚谢尼卡也要吃吧?
谢谢。
被路斯兰这么一问,亚科夫点了点头。
斯帖尼卡,斯尔尼基和咖啡一起端上来。
遵命。
斯切潘行了一礼,然后去摇铃叫人。应该很快就能准备好了。
皇兄,我可以给苏尔坦吃斯尔尼基吗?一个就好。
苏尔坦也很喜欢芝士满满的斯尔尼基。但是路斯兰说这是管教,只有奖励的时候才能给它吃。
只能吃一个哦,因为这家伙马上就会撒娇讨东西吃。
我知道啦。苏尔坦,皇兄说可以吃,太好了呢。
阿列克谢笑着搔了搔苏尔坦的肚子。
随着冰雪融化
当国境山脉的积雪开始融化,雪割草探出头来时,阿列克谢一行人抵达了。
从道路的平坦程度来看,经由巴黎会比较轻松,但皇子似乎不想冒着危险停留在有争议地区的国家。
而且巴黎方也明白,他们难以接受皇子的停留。因为如果在奥斯托马克招待的皇子身上发生什么意外,不仅会与帝国之间产生裂痕,也会与奥斯托马克之间产生裂痕。
因此,两国从一开始就只考虑通过诺尔德施泰因的路线。
但是,奥斯托马克在短短半年前才刚被跨越国境攻打。对帝国抱有负面感情的人很多,绝对称不上安全。
虽然帝国宣称那场侵略是瓦沙罗夫边境伯的独断专行,帝国并不知情,但没有人相信这种事。因为国境沿线的诺尔德施泰因居民,由于过去曾多次遭到侵略、战斗的历史,原本就对帝国没什么好感。
因此,为了顺利迎接第二皇子,行政长官冯连纳子爵在警备方面更加绷紧神经,重新拟定了好几次计划。
万一第二皇子发生什么意外,战争就会立刻爆发。因此,他派了三个小队到国境的要塞迎接。
一开始,他也考虑过自己直接去迎接,但考虑到自己不在时,危险分子可能会勾结在一起引发骚动,他决定在城里监视。
他一边祈祷,希望第二皇子能平安无事地抵达诺尔德施泰因。
来了,就是那个队伍。
在瞭望台上监视国境附近山谷的士兵们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