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怀里的幼崽给我扔过来!”玄清体力不支,深吸了口气,再次喊道。
这次苏瑾听清楚了,可心里却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万一他要是将这幼崽扔下去给那个怪物吃掉岂不是她害的?
幼崽?幼崽!对啊,原来这是那只怪物的孩子啊,难怪它一出现就这么凶呢!肯定是以为他们夺走了自己的孩子。看来玄清是想把它的孩子还给它,好给他们留条生路。苏瑾醒悟过来,抱起怀中的小家伙,一个甩手,它已经被扔了出去。
玄清一直盯着它,在快要被抛过来的时候一甩袖,便将快要跌落的小家伙捞了回去。还算是有惊无险。
听到小雪狼的叫声,底下的雪狼再也沉不住气了,又开始了威胁似得咆哮。玄清一只手抱住小家伙,另一只手拽住肩膀上纱带的一头,用嘴巴刁住另一头,使劲一拉,算是再次快速包扎了伤口。他轻轻跃下,底下的雪狼立刻转身,再次与他对峙。
雪狼红色的双眼一直盯着玄清怀中的幼崽,鼻间的气息渐渐粗重起来。看来它是想将自己的孩子强力夺回来。
雾气已经完全散去,苏瑾终于可以看清楚底下的一人一兽,都是白色的外衣。其实若是玄清衣服上没有那些红色血,这种场面真像是神仙哥哥和自己的拉风座驾。
此刻在玄清怀里的幼崽正调皮地舔着他苍白的脸颊,接着眨着圆圆的眼睛歪着头看他,似乎对自己的新主人十分满意。玄清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将它放在雪狼母亲的眼前,然后缓缓向后退去。
小雪狼转过身又向玄清的方向跑了几步,似乎对主人的离去感到伤心,它又呜呜地叫了起来。
苏瑾在上面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雪狼母亲还是警惕地盯着玄清,一直看他走出了很远,这才放下心来。它俯下身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小雪狼的脸,小雪狼也回应它似得,同样伸出舌头去舔它的脸。
雪狼终于安静下来,只是偶尔地“呜呜”几声。接着,它看了看远处的玄清,摆了摆尾巴,然后用嘴叼起自己的幼崽,转过身慢悠悠地去了。
苏瑾终于放下了一直憋在嗓子眼的心脏,脱力一般靠在枝桠上休息。她等了好一会,却还是不见玄清过来,才惊觉到出了事。
她顺着还算光滑的疏肝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地上,赶紧朝着玄清退去的方向跑过去。
果然,玄清由于失血过多,又在和雪狼的打斗中动用了内力,一直到刚才才得以喘息,不晕倒才怪呢。苏瑾扶起他,却一不下心被树枝挂住,衣摆又被撕扯开来。幸好古代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再撕掉一层也没有关系。
随着衣摆被挂开,腰间的紫色钱袋应声落地。
苏瑾看到钱袋,才想起了那只绝无仅有的金色蜜蚴,它不是解毒的能手么?!苏瑾一拍脑袋,直骂自己脑子笨,耽误了解毒的最好时机。
她扶玄清靠在树上,从钱袋里捏出那只可爱的小虫子。金色的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小虫子探头探脑,苏瑾赶忙将玄清的头转向一边,露出脖子。
她轻轻将金色的小虫放在玄清脖子上,然后静静等着奇迹的发生。玄清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了,白术的药性显然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幸好及时想起了钱袋中的蜜蚴,不然玄清可能真的要因她而死了。
金色的小虫似乎嗅到了玄清体内的毒素,它探着脑袋,头顶的红冠一点一点,很是可爱。苏瑾像小时候观察大自然那般专注地看着它,就等它大展身手。终于,在它四周探寻的过程中,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排毒之处。只见它猛地一啄,玄清的皮肤便流出几近黑色的血来,它再次探着脑袋,小小的身体蠕动起来,估计是在吸毒吧。
苏瑾一动不动地盯着,同时观察着玄清的变化。果然,没一会的时间,他的脸开始有了些红润的光泽,而那只金色的蜜蚴此刻身上的金色淡了许多,或许是吸入了毒素还未来得及消化吧。苏瑾忍不住伸出手在小虫身上摸了摸以示嘉奖,却没想到玄清醒了过来,重重地咳了一声,苏瑾转过头,地上郝然多出一滩血来。
她赶紧用袖子擦掉玄清嘴角残留的血渍,关切道:“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这次你用的什么草药啊?不会又是白术吧?”玄清缓缓道,提到白术的时候眼底竟多了丝害怕的神色。
苏瑾神秘地笑了笑,从玄清脖子上一起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他眼前,道:“这是能解百毒的蜜蚴。是雄性的那只哦。”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玄清睁大眼睛,惊讶道:“这可是西域的贡品,你怎么会有宫里的东西?”
“宫里哪有这么好的东西。这是我无意中捡来的。还有,宫里那只是雌的,只会毒害别人,哪有解毒的功效?”苏瑾得意道,眉毛一跳一跳的,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玄清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那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了、”
“呵呵,这救命之恩,等出了这座山,有你报的呢!”
“是吗?原来不需要我以身相许啊…”玄清假装一脸失落的样子道。
苏瑾看他那样,哈哈大笑起来,道:“若是公子愿意,本姑娘不介意哦~”
“哈哈…”玄清也笑了起来,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呢。
玄清起身,道:“咱们也该回去了,小心那只雪狼再回来。”他靠着树干慢慢站起来,气色虽然恢了一些,但体力还是损耗了太多,一时半会还感觉全身无力,而且全身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林子里气温升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玄清的脸都红了起来,吐出的气息也十分灼热。
苏瑾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将手中的小虫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当宝贝一样爱护着。她将钱袋紧紧绑在腰间,接着帮着玄清站稳脚步,道:“走吧。”
玄清顺势将胳膊搭在苏瑾肩上,灼热的体温让苏瑾心里一惊,她惊声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就没完没了呢!好不容易解了毒,怎么又得病了?这人的抵抗力也太差了吧,彻底服了。
苏瑾去摸玄清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了伸过去的手,“快点走。你那蜜蚴虽是解了那酒里的毒,却对野白术的毒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