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2年不见,正常。”纪欣环顾四周,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大概是墙壁上居然有维尼熊;灰色的沙发配着可爱的粉色窗帘,干净的液晶电视上有着幼稚的贴图,连冰箱上也是;水杯什么的餐用具的都是可爱的样式……
好不搭的感觉,在这个黑色的世界中,有着点点彩色的事物,突然让人忍不住想要笑。
“沫沫在哪个房间呢?”高珠喝着牛奶,想起那个好久不见的童鞋。
“左边的第二个。”洛羽拎过想要跟着一起进去的沈昭,用眼神秒杀他,沫沫的睡颜,除了他一个男的,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准看。
纪欣和高珠踮着脚进去,哇,白色的被子里窝了一个女生,性感的香臂露了出来,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沫沫微微睁开眼,看见两个人影在偷窥她。
沫沫坐了起来,蓬乱的发丝下,她揉着眼睛,声音软绵绵的。
“你们来了啊。”
“沫沫,两年不见,你长漂亮了啊。”纪欣有丝欣慰。
“哦。”沫沫窝在被子里,两眼毫无生气的看着那两个好奇的少女。
“沫沫,起床吧。”高珠翻着沫沫的衣柜——整齐的男装,再打开另一扇,杂乱的女装。
“刘沫沫,你们合居啦!!”高珠鄙夷地瞪了瞪沫沫。
沫沫随便挑了一件衣服,套上,“没有。”
高珠看到她,突然想起她有起床气,于是就把话咽了回去。
“沫沫,洛羽早饭做好了,好了出来吃饭吧。”纪欣犹豫了一会儿。
沫沫朝她点了点头,“你们先去吃吧,待会儿见。”
“待会见。”纪欣和高珠退出沫沫的房间,眼神瞬间阴森下来。
高珠来到餐桌前,看见眼前丰富的早餐“哇,洛羽不错啊。”
哇,三明治做的不错啊,很好吃呢,最喜欢有火腿配着沙拉了。
“沫沫,你醒了?”洛羽解下围巾,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沫沫睁着大眼睛,痴痴一笑。
“哇,沫沫,没想到两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沈昭吞着桌上一个一个面包。
“沈昭,这面包是过期的。”沫沫慢慢悠悠地说。
沈昭脸色一变,吞下最后一块面包,“你怎么不早说。”
沫沫淡然地耸了耸肩“没事,反正吃不死。”
“喂,刘沫沫,两年不见,你的嘴皮子又尖了。”
“是你变笨了。”沫沫坐下,洛羽便到厨房盛了一碗粥给她。
“谢谢。”沫沫笑眯眯地看着洛羽。
众人差点跌倒,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短暂的愣神,洛羽很快就笑了,捏了下她的脸颊,“快吃吧,冷了不好吃了。
沫沫点了点头,高兴地吃了起来。纪欣看着如此快乐的她,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呢。
高珠和沈昭默默吃着,也怕被发现他们的心事。
纪欣踌躇了一会儿,慢慢开口“沫沫,有一件事,我想向你坦白。”
“说啊。”
纪欣停顿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沫沫有些不耐烦了。
“你爷爷奶奶……,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沫沫放下手中的碗,静静地听着。
“他们……”
“好了,纪欣,我来说!”沈昭打断她,“沫沫,你的爷爷奶奶去世了。”
沫沫异样的冷静,“他们怎么死的。”
“你奶奶得了癌症,你爷爷放不下你奶奶一个人走,也跟着服毒自尽了。”洛羽淡淡的声音透着悲哀。他想瞒着她,不过她终究会知道,纸最终包不住火。
“沫沫,我们知道你不好过,这两年你也失忆,所以……”纪欣想要安慰她,对于她这种打击是在退她到绝望的边缘,可是他们希望,她能面对事实,他们不想骗她。
“够了。”
“沫沫。”洛羽哀求她。
沫沫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让我静静。”沫沫失神地移开椅子,推门进去房间,牢牢地把自己锁在里面。
“爷爷,奶奶……”沫沫坐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圈。静静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洛羽,对不起,可是,她迟早要面对的。”纪欣愧疚地看着他。
“没事,我知道。”他的沫沫总有一天要学会面对,退缩不是永久的办法,后面的路还长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着,有人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可是那些童年的记忆却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小时候,听奶奶说,她九个月断奶,什么都不吃,奶奶没有办法,拿来大伯送的烂了的水蜜桃,奶奶说:“你这小丫头,从那个时候,奶奶就知道,你喜欢吃桃子,也是载了两棵桃子树在门前,不然,你现在哪有那么健康又好吃的桃子可以吃。”
小时候,她总喜欢在爷爷的怀抱里,虽然一手带她到大的是奶奶,不过只要爷爷出差一回来,她就会闹着和爷爷睡,听着爷爷的打鼾声,弄着爷爷的豆粒般的咪咪,有时还会上去咬一口。
最喜欢吃的还是奶奶的南瓜粥,八宝粥,红豆粥,绿豆粥,南瓜饼,韭菜饼,豆沙的团子……
最喜欢爷爷每次回来她都能有许多玩具,带她去吃好吃的,根她讲那些她从未之知道过的新鲜事……
最美好的时光碰到最美好的一对老人,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离她而去,为什么?
到了傍晚,沫沫的房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洛羽有些焦急。
洛羽敲了敲门,“沫沫,你开开门吧。”
没有动静。
洛羽一个猛劲,推门而入。看到躲在角落的她,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疼。
他走过去抱住她,“沫沫别怕,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羽,你说,他们为什么都离开我,我是不是不乖,我是不是特别讨人厌,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我。”沫沫埋在他的胸怀,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沫沫很乖,大家都喜欢你,只是,这是命,你要想开点。”
“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呜呜~他们离开我,呜呜……”夜幕降临,寒气透过来,洛羽把她抱在床上,温了一杯热牛奶给她。
“羽,我想回乡下。”
洛羽深邃的眼神望着她,“恩。”
一路上,沫沫没有说一句话,等到时,已经深夜了,洛羽和他们风扑尘尘地来到沫沫爷爷奶奶的住处。
他们的相框摆在大厅的正北方,沫沫拿下他们的相框,静静地看着。
许久,沫沫嘶哑的开口“你们先走吧,我想再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