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近期可能会有什么动静……
我用两人听不见的音量小声低喃。
029第八话“军改革:中篇”
统一历一九九七年四月十七日。
古莱特鲁姆王国王都施魏尔布卢克，内泽尔宅邸。马丁内泽尔
下午三点左右，罕见的人物——马蒂亚斯冯劳雪恩哈特造访了我的家。
由于大贤者玛格达大人吩咐我经常留意他的状况，因此我偶尔会去见他，但他顶多只有在回到王都时会来打声招呼，几乎不曾来过我家。
抱歉在百忙之中突然造访。
他一开口就向我道歉。
我今天没什么重要的行程，所以没问题。我差不多也想去看你了，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机会。
在简单聊过他的身体状况和学院生活后，我们进入正题。
今天我有东西想请你看一下。
说完，他从包包里拿出一叠多达数十张的厚纸。
这是王国军改革的计划书。请你确认内容，如果没有问题，希望你能转交给格雷芬贝尔克子爵阁下。
格雷芬贝尔克子爵？你是说施魏尔布卢克骑士团的克里斯多夫冯格雷芬贝尔克子爵吗？
是的。就是他没错。
马蒂亚斯对我的问题用力点头。
克里斯多夫冯格雷芬贝尔克子爵是年纪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军人。他在与雷希特法国的战争中立下多次战功，是位优秀的人物，玛格达大人也对他十分关注。
虽然他没有参加去年的费尔拉特会战，但王国军惨败的事实让他主张必须彻底改革王国军。
他应该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来提出改革方案的吧。
既然是你写的，应该没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吗？
马蒂亚斯点头同意我的话，从厚厚的一叠纸中抽出三张。
要说明这么厚的计划书实在太花时间了，所以我做了概要版。
说完，他把写着计划案大纲的纸放在我面前。
我先从基本的部分开始说明。这份计划书是参考佐尔达特帝国军和格兰茨霍特共和国军，为了改革王国军而写的。具体来说，是将组织、指挥、情报、战术、后勤、人事、教育这七个观点统整在一起……
他指着纸张，流畅地说明。
关于组织，乍看之下重点是将王国军的编制改成类似帝国军和共和国军的阶层型组织，但本质不同。目的是将王国军从贵族的军队变成国民军。
国民军？意思是变成以民众为主体的军队吗？现在士兵也是平民，感觉也可以说是民众的军队。
马蒂亚斯摇头回答我的问题。
士兵的确是平民，但只是贵族召集他们，强迫他们战斗而已。我所想的国民军是民众自己为了国家而战的军队。
民众自己为了国家而战吗……感觉是相当危险的思想……
光听这句话或许会觉得危险，但实际上是要培养爱国心，让他们参与军队的经营。具体来说，不是由领主召集，而是由国王陛下直接征兵，建立贵族和平民都平等对待的组织……
根据他的说明，不是目前贵族领地各自召集的军队，而是民众直接成为国王陛下的军队，纳入国王陛下的指挥，保卫王国。
他继续说明。
关于指挥方面，不是像领主军那样与骑士团独立的组织，而是明确指挥命令系统。
……现在的领主军在遇到与最初决定的任务不同的情况时，可以向该军队的总司令官提出异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无法接受司令官的说明，也可以脱离军队。
领主们是根据王国的要求派遣军队。当然，会提出任务内容和报酬，如果不同意的话可以拒绝。
但是，即使有正当理由，如果拒绝的话，就会被怀疑与敌人勾结，或是被贴上胆小鬼的标签，陷入对贵族和骑士来说等同于死亡的状态。因此，一般认为这是几乎不会使用的权利。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实际上应该没有领主军脱离过军队吧。
对于我的反驳，马蒂亚斯轻轻摇头。
实际上有。以最近的例子来说，去年的费拉拉特会战中，属于马尔克托赫芬侯爵家的图姆勒男爵违背总司令官威格尔特伯爵的命令，没有死守岗位而是撤退了。不过，他并没有提出异议就脱离了。
关于费拉拉特会战，我只听过结果，但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恐怕是马尔克托赫芬侯爵隐瞒了这件事吧。
竟然有这种事……不过，那不是临阵脱逃吗？
严格来说是临阵脱逃，但图姆勒男爵主张根据约定，他在归还后被分配到本队，没有单独与大军战斗，只是行使了男爵家当主的正当权利，而这个主张被接受了。不过，这恐怕是马尔克托赫芬侯爵强行通过的，问题在于有制度可以推翻违反命令的行为。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如果强迫骑士们进行以寡敌众的鲁莽战斗，他们就不会再对王国宣誓忠诚了吧。
对此，马蒂亚斯以强烈的语气反驳。
这样是不行的。军人只要接到命令，无论多么不合理都必须服从。当然，抵触法律或军规，或不符合战略目的的命令是无效的，但如果命令是去死，只要不违反这些规定，就应该默默服从，然后去死。
从他平时温柔的笑容中，无法想象他会说出如此严厉的话，我有些畏缩。
可是……
我试图打断他，但他继续说下去。
在战争中，以有效率的方式达成目的很重要。如果只有在友军战死一万人的作战才能达成战略目的，就应该执行那个作战。
这样士兵们就死不瞑目了吧？
尽管被他的气势压倒，我还是试着反驳。然而，马蒂亚斯的表情没有变化，回答了我的反驳。
因为己方的损害太大而放弃战略目的，也是一种想法。但是，放弃战略目的，也就是放弃胜利，就意味着国家灭亡。这样一来，民众就会面临更大的不幸。
说完，他露出平时的笑容，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