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又喝了半杯茶，这才在丫鬟的带领下往张夫人的卧房走。
张云龙紧跟着顾嫣然的身后，实则心中已经乱了套。
张云龙也不知道自己的阿妈怎么了，请遍了整个风城的大夫，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拿他阿妈没有办法。
如今，只能仰仗顾嫣然了。
在临近卧房门口的时候，顾嫣然给张云龙一把拽住了手腕。
“你有把握吗？”
“先看情况，能治就治，不能治我会说。”
顾嫣然说道。
随后，未等顾嫣然推门，门就从里面给翠儿打开了。
翠儿精神状态很不好，多日不见人也消瘦了许多。
翠儿顶着一双熊猫眼，当见来人是顾嫣然时，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顾小姐，你快来救救夫人吧！夫人都好些天不曾吃饭了。”
“不吃饭，是消化不良了，还是……”
顾嫣然正要下说，就看到张夫人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啃地毯。
翠儿大叫“夫人，你怎么能吃这个呢！快起来。”
“不，我就要吃，这好吃着呢！”
张夫人嘿嘿一笑，傻乎乎的模样已经让顾嫣然无法再与往日那个美艳绝世的张夫人联系到一块了。
顾嫣然走近推开翠儿“你先一边站着，我来看看夫人。”
翠儿退到一边，顾嫣然上前就攥住了张夫人的手腕。
这令翠儿还有张云龙目瞪口呆，张夫人凌晨回来那会儿，疯的谁也不让碰，包括张督军，都拿张夫人没有办法。
这不，风城没人能治疗张夫人，张督军就沿着北地四处寻找奇人治疗张夫人，实在不行，他还会去南方找朋友帮忙，当然这都是后续的计划。
现在的张督军已经离开了风城，真真叫凳子还没坐暖和，人又走了。
顾嫣然似有诀窍，张夫人的手腕被她握在手心里，张夫人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就像一只老猫。
顾嫣然在给张夫人把脉，这一把就是半个多小时。
后来张云龙就走过去问“我阿妈怎么样？”
顾嫣然许是给张云龙吓到了，后退了一步，晃了晃站得有些酸麻的脚，面色沉重道：“你阿妈严格意义上讲，已经是个死人了。”
“什么意思？”
张云龙大喝。
顾嫣然不停后退“我的意思是说，在医学领域，你阿妈就是个植物人，偏瘫懂不懂。”
“我阿妈好着呢！怎么就成植物人了。”
张云龙不解，所以语气十分生硬。
顾嫣然换着法儿说：“在我这儿，你阿妈是得了离魂症，要不是她归心似箭，有一颗想要见到你的心，怕是这会儿已经睡上了。”
顾嫣然尽可能做到人人能够听懂，可是这些人终究是门外汉。
这么讲，张云龙似乎更疑惑。
无奈，顾嫣然只得掏心窝子道：“就是你阿妈靠着母子之情维系着身体的机能，实则她的灵魂是滞留在了别处，一旦你离得她远了，你阿妈就极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她。”
张云龙声音干哑道。
顾嫣然想了想，在前世她还从未见过得了离魂症之人。
离魂症有好些个说法，有被山中精怪勾了魂的离魂症，有神游地府的离魂症，还有被什么厉害的物件吸了魂的离魂症……
简直多到可以写成一本书，顾嫣然也搞不清楚张夫人是属于哪一种离魂症。
酝酿了半晌，顾嫣然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张云龙说：“你阿爸呢！我有事情要问他。”
“我阿爸不在风城，这个点应该在睡午觉，这样你们打电话吧！”
“嗯，如此甚好。”
随后，顾嫣然跟着张云龙出了张夫人的卧房。
张云龙害怕自己的阿妈再去吃那些脏东西，就派了几个副官照顾。
走在前面的顾嫣然比走在后面的张云龙总要快上那么几步，顾嫣然害怕张云龙问她能否治好他阿妈，目前的情况可大可小，她不能妄下断论。
到了书房，张云龙拿起电话拨弄了一圈，说道：“请帮我转接督军的专线。”
不一会儿，就从电话里传出了一道疲惫的声音。
“云龙啊！你找阿爸做什么？是不是你阿妈又……”
“不是，顾嫣然想和你说会儿话，你配合点。”
“就是那个帮风城化解灾难的顾嫣然，哎呦！你瞅我这脑子，早知道风城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就去找她了。”
电话里的张督军捶胸顿足，那意思就是在后悔没找顾嫣然。
顾嫣然嗤之以鼻，敢情她为风城做了这么多，督军压根都没正眼瞧过她。
想及此，顾嫣然也不客气，从张云龙手中抢过电话，开门见上的问道：“张督军，从现在起，我问什么你必须实话实说，为了你夫人的性命，可由不得你说半点假话。”
“好，你问吧！”
张督军屏住呼吸，等待着顾嫣然的问题。
“我且问你，张夫人近一个月有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她不爱出去，即便跟我一起外出，也都是住在酒店再者和一些夫人小姐打打麻将，唠唠家常，就这些了。”
张督军答得理所当然。
顾嫣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继续问：“你再好好想想。”
“真没有，要说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你还不如问我，这些我统统都占了。”
张督军越说底气越小。
顾嫣然听出了几番意味，突然就拔高了声音“那就说你吧！”
顾嫣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张督军从外面带来了什么脏东西，从而害了张夫人呢！
张督军能当上督军，自然双手之上也沾染了不少人命，一般的鬼怪都是惧怕张督军这种煞气重的人，遂不敢靠近。
“我，我跟夫人在别的地方避暑的时候，我曾和一位老朋友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也，也和几位红颜知己喝过酒，还……”
张督军没有继续往下说。
顾嫣然已经明了，她笑道：“张督军不必为难，你只管告诉我那几个女人的样貌特征。”
“她们长得并不漂亮，但一眼看过去，就跟至宝一般，能勾起我年轻时期的激情，反正就是能从她们身上看到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好，那张督军好请你继续休息，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等等，请问顾小姐能否治好我的夫人？”
张督军急切的问。
顾嫣然没有答话，只是将电话轻轻的交到了张云龙的手上。
张云龙也摸不准顾嫣然的心思，处于关心张督军的理念来说“阿爸，你还是从外边回来吧！我相信顾嫣然能治好我的阿妈。”
“还是别了，你让你阿爸去找那几个女人，我也要去一趟你阿爸那里。”
顾嫣然一开口，彻底惊傻了张云龙以及电话里的张督军。
张云龙不知顾嫣然何意，活了大半辈子的张督军却迷迷糊糊的明白了一些道理，也许问题就出现在那个几个女人的身上。
“我留下来，等你们。”
张督军挂了电话，没有给张云龙考虑的机会，而且还说了你们。
张云龙自是开心与顾嫣然同行，将电话放好后，就将顾嫣然拉到了身边。
“你看，我阿爸都想让咱们在一起呢！”
“是吗？那他杀我阿爸的事情，你觉得我会轻易忘却吗？”
顾嫣然故意耗着张云龙。
张云龙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在顾嫣然阿爸的事情上，张云龙没有资格再说什么，张督军更没有资格。
良久，张云龙才从唇间挤出一句话。
“你想报仇，可以不救我阿妈，我阿妈一死，你的仇也该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