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我觉得状况好像改变了,于是试着移动手。我努力移动颤抖的手。
因为脚被拖着走,我感觉盖在身上的袋子快要掉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瞬间——
好——好痛!?
我的脚被用力握住,身体被抛了出去。
我感受到一瞬间的飘浮感和冲击。
因为撞到某个柔软的东西,所以没有那么痛,但我已经搞不清楚状况,眼泪又流了出来。
×××××。
我又听到某个声音。
我听不清楚,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
那声音听起来,仿佛不是人类——
……!
我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拼命挥动手臂。盖在头上的袋子似乎被我扯掉了,呼吸变得比较顺畅。
我急忙扯掉缠在嘴上的布,一边吐气,一边拿下眼罩。
这里——似乎是房间里面。
是地下那排用来接待的房间之一。构造和我在通道中间看到的那间有床的房间一样,算是满大的房间。
这里似乎经常有人使用,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衣服。
乍看之下,女仆装很多……但也混杂着少许男性的衣服。
我本来以为这里是放待洗衣物的房间——
啊。
有个男人倒在我附近。
他看起来是个纤瘦的男性,穿着像是佣人的服装。他有一头金色的长发,但因为散发出强健的氛围,所以我知道他是男性。
他趴倒在地上,血从他身上不断流出。血泊就像水洼一样,现在正逐渐扩大。
也就是说……他刚刚才受伤。
不好了!
我慌忙想扶起那个男人,将他翻成仰躺的姿势——
咿!?
脸。
他的脸,裂成了四块……就像被纵向划了三条线一样……
啊、哇、啊、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对,这是怎么回事,咦?不对,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啾噗、啪嚓、啪嚓。
听到这个声音,我抬起头。
不对,仔细回想起来,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有听到这个声音。我脑袋一片混乱,只能应付眼前看到的事物。
那个东西,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穿着女仆装的那个东西。
红黑色的皮肤,细长的手脚。指甲长得异常,后脑勺呈现突起的形状。
那大概不是人类。
那个东西。
简直就是。
恶魔……
低等恶魔。
小型的恶魔。
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人类,吃着直到刚才还是人类的东西,吃着那个人的头,简直就像在啃水果一样——
我已经不知道那个人原本长什么样子了。
因为他的头已经不见了。
可是,我却知道那个人原本长什么样子。
恶魔的脸逐渐变形,变成人类的脸。连体型也跟着改变,女仆装变得紧绷。
简直就像在开玩笑一样,变成女装的模样。
低等恶魔维持着人类男性的脸。
笑了。
——
我。
我好害怕、好害怕。
我泫然欲泣,拿在手上的……是藏在礼服胸口的小小针。
低等恶魔毫不在意那样的我,继续用餐。
啊啊,是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难怪除了最初的牺牲者以外,没有找到其他人。
因为。
吃掉脸,就表示全身都能吃。
最初的那个人一定很幸运吧。
因为快要被某人发现,低等恶魔慌张地只吃掉脸就逃走了。
之后,低等恶魔假扮成人类接近女仆,吃掉她。为了不留下遗体,全部吃光了。
女仆的话,就算不交谈也不会被怀疑,而且城堡里有大量女仆。应该不会一一记住长相,就算到处乱晃也不奇怪。
只要别遇见被吃掉的女仆认识的人。
它肯定能永远吃下去。
对低等恶魔来说,运气很好吧。
相反的。
对城堡来说,运气或许很差。
时机太差了。
如果没举办贵族派对,它肯定能更早被发现,遭到处置。
我拼命忍耐,不让牙齿打颤。
我举起针。
我小小的、小小的武器。
我举起朋友给我的最大武器。
救我。
我——
光是小声这么说就竭尽全力。
~公主!依靠的,只有一根小小的针~
我阻止了拉迪欧斯的野心!
哼哼。
我表现得很有杀手的样子吧?
虽然没有杀人。
拉迪欧斯在床上颤抖。曼努沙毕斯的毒生效,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根据体质不同,有时甚至会停止呼吸,所以要小心——师父这么说过,不过看样子应该没问题。
话说回来……真是的,真是的。
拉迪欧斯。
我知道你想做色色的事,可是把对方灌醉硬来,实在不太好。
不过,作战计划还不错。
如果没在学园都市喝过葡萄酒,我应该不会发现酒的味道。
贵族喝的果汁味道好奇怪~或是这就是高级果汁的味道啊~我应该会随便这么想,真的变得摇摇晃晃。
好险。
还有,身上带着曼努沙毕斯的毒也很幸运。
这样可以假装喝醉,还能在不伤到拉迪欧斯的情况下打倒他。事先练习用针也是正确决定。
不愧是师父。
我早就看穿事情会变成这样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太会自我陶醉了。不过不过,或许能用拉迪欧斯同学那种用酒灌醉对手的作战。
师傅他啊,不太喝酒,还说过他不喜欢酒。
那表示他酒量不太好。
这么一来,喝了酒心情变好的师傅,或许会轻易对我出手!
呼嘻嘻嘻嘻嘻嘻。
讨厌啦,师傅好大胆~讨厌,露比在看,我们去我房间嘛~啊,你竟然没办法忍耐~
唔嘿嘿。
那样就是我赢了。
我要让师傅一辈子当我的家人~
拜拜,拉迪欧斯同学。不可以再做坏事了哦。
事情就是这样,我意气风发地离开房间,但是——
奇怪?
没看到负责看守的拉迪欧斯专属仆人?执事先生?
他被拉迪欧斯称为阿杰,也察觉到我的视线。虽然只是猜测,他虽然协助拉迪欧斯同学的作战,却好像有所不满。
不如说他甚至有种期待作战失败,或者说是以失败为前提的氛围,感觉他好像还刻意诱导作战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