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的想法似乎是对的,两人面面相觑,互相礼让。先投降的是拓真。他用手撑着脸颊,垂下视线,自暴自弃地快速说道:
有个女魔法师跑来教我火魔法。感觉还不错,可是我让魔法爆炸的时候,她吓得要死,让我很扫兴。她用看恶魔或魔王的眼神看我,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原来如此。芙卡呢?
我跟真由由一样,有护卫骑士跟着。可是,整天跟帅气的骑士在一起,不是会让人很紧张吗?不能挖鼻孔,不能放屁,也不能抓肚子。
别抓啊。
所以,我请女骑士代替他。她是个好人,还借我派对的衣服。
芙卡无视拓真中途的吐槽,爽朗地笑着。
自从过去麻由和前男友之间发生过那件事后,她似乎极力避免在自己看得见的范围内和男性变得亲密。这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这样的做法带来了正面效果。
你们两个除了身为勇者的责任以外,还有许多麻烦事呢。
不过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才注意到这件事。
没错没错,有种为时已晚的感觉。等到有时间慢慢思考后,才觉得好像有点奇怪。
趴在桌上的芙卡懒洋洋地回答。
接着她伸长双臂,开始玩起坐在伊兹腿上的曼德拉草叶子。
啾~
咪。
呵呵,好可爱~
芙卡用指尖逗弄曼德拉草,同时笑了起来。
拓真用手撑着脸颊,瞥了阿春一眼后,又像是沉入深海般垂下视线。
我想帮助他们。可是如果问我之后想不想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我可能——办不到。
拓真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要吐出卡在喉咙深处的东西般如此说道。
一旁的芙卡也把额头贴在桌上,以完全看不见表情的状态发出含糊的声音。
我也是。我不希望他们变得不幸,如果现在的状况对两人来说是不好的环境,那我想帮助他们。不过,王城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安全的地方吧?
如果他们受到细心的照顾,那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只要能确认这一点,我就满足了。
芙卡深深叹了口气,趴在桌上的脸发出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放屁一样,让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笑了起来。
拓真用指尖轻轻敲了敲芙卡的后脑勺,然后靠在椅背上仰望天空。
从树海的树木缝隙间可以看见蔚蓝的天空。
即使到了一月,气温仍维持在一定的温度,不知道是因为树木不会让热气散去,还是受到不可思议的魔力影响。
拓真呆呆地望着上方,呼唤伊兹的名字。
——伊兹。
是?
把茶壶塞给哈尔,要求再来一杯茶的伊兹抬起头。
她缓缓起身,与拓真四目相对。伊兹身旁传来毫无紧张感的咯咯咯歌声和热水注入茶壶的声音。
伊兹,你的手脚可以再生吧?
是的,可以。
伊兹点头回答,拓真只是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光是这样,就能看出他心中的纠结。
从哈尔和伊兹的话听来,勇者一宗给人的印象并不好。在没见过面的情况下单方面下判断或许不太好,但既然哈尔什么也没说,就表示两人说的是实话。对伊兹来说,这样就够了。
担心治好之后会怎样吗?
哈尔从椅子上起身,代替被两只曼德拉草压在腿上动弹不得的伊兹,替四人倒茶。
众人各自道谢,喝口热茶喘口气。短暂的沉默后,拓真开口说:
我有点担心,但又觉得他应该不会做那种蠢事。那家伙虽然粗暴,但不是笨蛋。
如果他只是个胡闹的笨蛋,拓真就不会和他当朋友了。
来到这里以后,拓真也觉得他是个可靠的队长。因为一宗就是有这种领导能力。
哈尔和抬起头的拓真对上眼,点个头说:
OK。这样一来,问题就是另一个叫麻由的孩子了。我听说她精神错乱,用魔法破坏了王城的一部分。
嗯~那是真的吗?
咦?
根据过去的报告,精神失常的麻由曾精神错乱地施放魔法。
但芙卡对此表示怀疑。
虽然只是感觉,但我觉得麻由由没有变得奇怪。
咦?为什么?
因为泛滥结束后,我们暂时回到了王都哦?不可能没见到他们两人吧?
啊,对哦。所以你是指他们当时的样子并不奇怪?
与其说奇怪,不如说他们看起来受到了打击。毕竟我们所有人都因为发生太多事而茫然自失。
不过,麻由由当时还能正常地对话。至少在我离开王城的那半年内,她并没有精神错乱。
这样啊。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可疑了。
哈尔喃喃说道,将手抵在嘴边,一脸严肃地开始思考。
伊兹也抱着沙托和亚蒙,摇晃着身体思考刚才的情报代表什么。
最糟的可能性、相当糟的可能性,以及令人作呕的可能性。
不管选哪个都是不好的可能性。哈尔和伊兹同时重重地叹了口气,相视苦笑。
算了,和方塔利亚会合后就会知道了吧。在那之前,我们就尽可能地调查腐海和移动吧。
拓真和芙卡,你们一直没办法说出口,应该很难受吧?如果你们愿意一点一点地慢慢说给我听,我会很高兴的。就算现在只能想到痛苦的回忆,我想你们一定也经历过许多快乐的事。
那天在电梯前遇到的四个人,看起来感情非常好。
就算心里怎么想,也不至于一直怀着负面的想法。
听了哈尔的话,拓真和芙卡的表情微微扭曲。伊兹无法得知他们的心思。
不过,当他们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算自己无能为力,伊兹也想陪在他们身边。
拂过脸颊的风很冷。
菲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揉揉鼻子,仰望天空。
位于南方的洛库斐姆不会下雪,但是一进入一月,早晚的气温就会大幅下降。今天似乎特别冷。
结束忙碌又充实的一天,菲达走在平整的道路上,准备前往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