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盲人,所以不知道那场面有多恶心。但是我周围的人都在说筑的死,说的我的心脏呦也是经不得吓啦……”老头颤颤巍巍地说,颤颤巍巍地走:“可怜了筑那个极好的孩子……”
寒潭清眼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他跑过去搀住老头:“瞬爷爷,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啊……因为找不到工作,就搬到白尖巷来卖画的,画着画着就爱上了雕刻,不过白尖巷不缺卖这些玩意的人,然后他是新人,又受排挤。他本身就是是一个内向的人,各种事都压着她,久而久之就得了抑郁症……”
老人说的,和得到的医检证明有点出入,因为抑郁症和精神分裂还是不一样的。
“他是不是开了一个叫做雕花的职业?”叶绿问。
“雕花?什么雕花……哦!我想起来了,是的,他打出给尸体雕花的招牌,是在得了抑郁症之后,有些人觉得好奇就跟他谈过这笔生意……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干出这种不正常的事了呢……”
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白尖巷中心。
听着老人缓缓地讲,倒没觉得这空寂寂的巷道有多瘆人。
“这里很多年都没动过,不过筑的工作室里还摆放着他的作品的展示图,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请瞬爷爷带路。”烟云散很坚定地说。
老头子点点头,拄着拐杖摸索着正确的道路轻松地走,似乎从来不觉得白尖巷已经没落。
穿过满是灰尘杂碎的破屋残墙,老头把叶绿一行人带到了筑的工作室。
屋内都是霉湿气味,地面满是湿漉漉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都是泥水。
墙上共有十副展示图,展示图蒙灰,四个人捣鼓了一气才将十幅图重现于人,三幅雕花的成品展示,暗荪兰,龙鳞尾,禾昃图腾。
成品图后期处理过了,不但没觉得恶心,反而有种美感。暗红色的纹路和肉质纹理的花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尸体会有的润泽。
筑还的确蛮有艺术家潜质的。
“瞬爷爷,警方说筑给自己脸上雕了一朵糖荷,而且还雕完整了,一个人在忍受这种痛苦直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看?”
“可能他在雕自己的时候已经没有痛觉了吧……”
老头摇摇头:“他雕了自己?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筑的死是警方完全封锁的。这件事在木星人性主义统治下也不是多大的命案,至于如此封锁?叶绿等人头疼不已,调查那个人未果,结果查到一桩离奇命案。
“他雕了自己?他给自己雕了什么?”老头开始反问叶绿他们。
“瞬爷爷,我已经说过了,他给自己雕了一朵糖荷。”烟云散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哦,你说过了啊……唉,记性不好了。”老头摇摇头:“糖荷不是筑最喜欢的花嘛?”
叶绿打断了她们的询问:“你们的糖荷有什么寓意吗?”
听到这里,烟云散笑道:“糖荷也叫舞者的裙摆。传说是有一位被诅咒的舞者要一直不断地跳舞,直到生命枯竭,最后死去的地方长出了一朵像火焰一样花瓣如裙摆,花色如血的花,那朵就是糖荷。这个来由是花中传说最美的。”
叶绿行色匆匆地告别了瞬老头子,带着寒潭清他们立即赶往了引灵村。
“小绿,你想到了什么?”倚南窗看到叶绿如此反常。
“老头子在装傻,不知道他有没有盲,但他隐瞒了一件事,筑脸上的糖荷不是筑雕的。”
“筑脸上的糖荷是死后别人给他雕的。”叶绿很肯定地说。
“你又知道什么了?”倚南窗随手拍了几张白尖巷现状的图。
“一开始我就有疑问,筑给自己脸雕花再怎么样不可能没感觉,故事里谁都没听筑哼过一声,就证明筑那时就已经死了。自己在自己脸上动刀算是反手作业,切割的顺序和纹理也肯定和给别人雕花有差异。
从案件记录来看,警方破门时地上的血已经凝固,流向不像筑尸体躺卧的方向,所以筑被人搬动过。刚才瞬老头子的表现似乎有些前后矛盾,他估计想隐瞒一些事情。枫林叶不在,我们也没办法知道那个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说,瞬爷爷是凶手的几率很大?”寒潭清冷不丁冒一句话。
“不,我的意思是,瞬老头子是帮凶。凶手是筑的第二人格,瞬老头子只是帮筑的第二人格弄死了他第一人格而已。”
“不对,那筑还不会死,只是会减少一个人格而已。”
“筑当然不会死,因为人格不会杀死他的本体的,所谓帮凶,瞬老头子只不过帮他在他身上雕了一朵糖荷罢了。”
画面感很强,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一个要把自己眼珠子瞪裂的光头老爷爷侧着脸融在那样一个暗黑的背景里,咧开了血淋淋的嘴角,阴鸷地笑。
真可怕,筑的邻居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老头?
他们正巧赶上了去引灵村的末班车,车上还好有十个人,不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四个人都送了一口气。
撇开瞬刹那个被叶绿说得令人发指的老头子,他们一路颠簸,终于看到了在光秃秃地树枝那边隐隐约约的一幢残破的房子。
那是“歌声”故事背景地。
也是引灵村的入口。
尘队都找好了这些故事的知情人,他们走到房子前,一个比倚南窗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有了过来:“尘队委托来的吗?”
烟云散愣了愣:“尘队不是我们的委托人,是被委托人。”
女孩听了烟云散一本正经地解释,笑弯了腰:“我知道,小妹妹你好生认真哦,我还敢跟你开玩笑嘛。”
烟云散一听,羞红了脸,烟云散的脸一红,寒潭清的脸跟着也红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彻。跟不雨是高中同学,不雨遭着一变之后一直疯疯癫癫,神志不清。我是新进的灵娘,也在收容院里照顾不雨。有什么我都可以说,我一直希望能找到不雨变成这样的原因。”凌彻表情越说越哀伤。
“灵娘是什么?”叶绿对身边的倚南窗悄悄耳语。
“就是把死人引给死神的人。不雨见过的灵娘就是我的师父。”凌彻笑吟吟地接过话茬。
叶绿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最好别怂恿不雨给你们唱冥歌,听过冥歌的病友一个个都离奇死亡,我比较担心那个传说是真的……”凌彻补充道。
这跟神秘人讲的故事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