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夕慢慢走上高台,她的表情平静,她的灵魂仿佛置身于高处,纤手在几根弦中轻轻落下翻飞出绚烂之舞,幻化出一连串的美妙音符。初始便是激昂的曲调震摄人心,将听者的心狠狠地揪起,与这琵琶弦一起转动,接而又是将人置入这万般柔软中,仿佛进入空幽的山谷,饮着山间甜美的溪流,闻着谷中沁人的芳香……
一曲毕,全场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就连在坐的一些不懂乐理的将军也是尽情地鼓掌,连声喝彩。看到这儿,她笑了,这本该是属于我的不是吗?她缓缓地下来,走到我的身旁,轻声说道:“辕夕的琴技也是献了,接下来是否该是娘娘了?”
我的心一颤,今日的比赛本不是我所愿。方才也是亲自观看她的琴技,怕是已经是万分出类拔萃了。也难怪她这般心高气傲来“讨教”。恐怕,她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不知为何,我的眼睛望向一处,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竟然微笑地点点头,似乎是……一种鼓励。我的心莫名地暖了。
我踏上高台,从宫女手中接过琵琶。随身抱起,心想着死马也要当成活马赌一回了。我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当我的指尖触碰到这冰冷的弦,一切都开始了。
眉角展露,轻吟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舍之不弃。来世他生,来世他生,无尽无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扬岑放下酒杯,远望着坐在高台上的人,大理石雕成的牡丹在品上栩栩生辉,突然她迈出一步,紫色的绣花罗裙跟着飘浮,纤细的仿佛折就断的手指在那钢线上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身体只是轻轻一转,透明的缎带也跟着舞动,交织,旋转,纷飞,如果不是她那泛着水气是双懵,会完全让人被她蛊惑,那么连时间都将会停止。
激昂的曲调没有流露出丝毫缱绻的情意,只有喷薄而出的恣肆,仿佛幽闭的小鸟终于冲出牢笼,欢欣地追逐风的踪迹而去;又似平静的水面掀起惊涛骇浪,挟带浪花无数自在地奔涌向无尽的远方。
她,是我的妻。他就是这般温柔如斯地望着她。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舍之不弃。来世他生,来世他生,无尽无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曲终,全场寂静。我起身,放下琵琶,心想着也不知刚才弹得怎样,我自知是尽力了。看着台下众人好像都静音了,心中略有失望。突然,清脆的掌声从正方响起,接着是如洪水般猛烈的掌声,似乎是要将人淹没了那般。
“莞儿的琴技竟是这般出神入化。”太上王微微拂了拂白胡子,点头道,“莞儿的礼寡人收下了。”
我走下台,走过她的身边,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便径自回到了座位上。
良久,她缓缓挪步走到了我的跟前。
“今日辕夕自谓是输得心服口服,像是娘娘这般知音也是可遇不可求。”随后,她微微俯身,在我的耳边轻语,“恕辕夕冒昧,娘娘可是师承无尊子?”
“无尊子?”我疑惑地问道,又补充道,“本宫幼时确实遇到过一位高人,却也不知他去往何处、姓甚名谁。”
“可是长年着青衫丝衣,腰间佩戴一块玲珑剔透的红玉?”她的眸子明显亮了。
我的心一噔,“那红玉上面是否镌刻了一个‘澜’字?”
她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似是触动了什么,哽咽道:“师姐。”
嘿嘿,亲知道成莞唱的是歌是出自那里捏~话说最近这部电影挺火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