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未谦不再看我,而是不经意的摆弄起了他手指上的那颗蓝宝石戒指。
我没有再逼迫他同意收下我的辞职信,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我静静的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这一天一早便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给吵了起来,我从迷蒙中挤出视角,缓步移驾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外面似乎彻底进入了冰雹的世界。
“呀,这还怎么出门啊,不被冻死也被砸死了。”时末扯着嗓子狂叫不止,我却重新倒头躺进了自己的小窝。
大概八点左右,我穿衣出门,迎着冷风听着冰茬落在雨伞上的声音,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我走出小区门口准备去对面的马路上等车,就在这时,一辆奔驰瞬间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抬起伞来,仔仔细细的看着玻璃窗里的那个男人,一股阴嗖嗖的冷风吹进了我的血管里。
男人推开车门,很安静的坐了起来,似乎在等待着我这个罪人主动攀爬上去,我内心隐隐的疼痛起来,想象着那个身在远处的至亲,我比谁都不想这场关系的演变。
我就一直这样隐忍的站着,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那所谓的罪责,最终,我在他那充满杀戮的眼神下带有负罪感的爬上了车子。
车子里没有开空调,阴冷的空气正如我们此刻阴冷的心情,孟阳这个名字似乎已经被我排除在记忆外很久了,只是现在,他依旧是白妍的丈夫。
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子一路驶向了朝中的方向,但我并不认为是他出于一片好心在如此阴冷的一天送我上班。
这一时段正直乘车高峰期,在小海里地段一路走走停停,他却始终没有吐过一个字。
我很老实的坐在车上,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活到26岁,我第一次承认自己开始活的没有了骨气。
我们曾经亲如兄妹,一路走来过惯了打打闹闹的生活,却在彼此深入生活之后关系走到了极端,他在他的婚姻生活中丢失了最爱的老婆,而我也在那场友情交谊里丢掉了我最珍惜的朋友,若要仔细算来到底是谁欠了谁,我只能说,白妍是我们共同亏欠的对象。
在时末看来,或许孟阳所犯下的那个错误是在思考之后可以原谅的,但作为以感性的角度考虑爱情里的沙子,我认为情人眼里的沙子太刺眼。
当这一切慢慢的走向了结局,我只能可怜我们这一群人的生活都太过于荒诞,狗血。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在朝中门口停了下来,我没有下车,因为我认为他有话要说。
果然,他在大约沉默了两分钟之后说,“白妍去了哪里?请你告诉我。”
我转头看向他,他的侧脸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好多,两边的胡子开始冒出了茬,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不是很精神。
“我也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儿,只是她并没有告诉过我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只是说,不要去找她,她会好好的在一个角落里生活下去。”
“不可能,你肯定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告诉我,告诉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算我求你。”
“她确实打过电话,但是她却并没有把住的地方告诉我和时末,我没有必要骗你,因为我自认为她呆在你家比在外面流浪安全,并且我还可以见到她,这是实话。”
他却依旧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突然抬高嗓门冲我喊到,“楚乔,我告诉你,别把我最后的耐性都磨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现在住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别的话你没有必要和我多说。”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连过去的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孟阳,我只能说,你变得越来越像孟学成了,变得越来越不是我认识的孟阳了。”
我推开了车门,撑开伞,很安然的下了车,随着一声“咚”的关门声,我转身看向了车子里,他若有所思的坐在里面,眼睛却始终冲着前方。
在我绕道打算走进公司的瞬间,他却追了上来,将我拖到了车子旁。
这是一个掉进眼里全是冰雹的世界,江明博调转车头驶向了与盛鼎完全相反的方向。
世界变得模糊起来,车子却在这个模糊的世界里飞驰起来,便利店的主人很认真的观望着外面这个奇特的世界,就看见一团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