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轻轻地躬下身子将刚刚喝光的那个酒杯绝情的推向了桌子中央。
“似乎来了兴致呢?怎么江总是还想接着喝呢,还是看着我接着喝呢?”我挑衅的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很阴冷的眼神在看着我,一直,一直的看着我。
我端起第二个酒杯高高的举起,看着他的眼神里始终充满着挑衅,我没有改变眼神的方向,甚至在将酒杯推到嘴边的同时,我还在看着他,就这样,喝下去,一种恶心的感觉蔓延到了我的耳边,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已经开始烧了起来。
接着,是、第三杯。
“够了。”他的手在桌子上一挥,身边的两个酒杯连带着酒水全部扑在了墙上,酒沿着墙面泄下来,最终覆上了那些破碎的玻璃碎片。
江明博站起身来,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我本能的因为觉察到了一种危险站直了身子,他的身子越走越近,我的身子则步步后退。
他忧伤的眼神中埋着一种落寞,却又忽而转变为一种戾气,直逼向我的眼睛。
我以往的神气全在这一刻收敛了起来,我的那种挑衅也再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此刻的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双手反困在了我的身后,右手狠狠的插进了我的头发间,蛮力的将我向他的方向拢过去,我挣扎着,反抗着,却只是徒劳。
他的唇狠狠的覆了上来,舌尖则想硬闯我的牙关,我紧紧的咬着牙,生怕给他落了机会,只是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我的头发被他拽的生疼,无奈的被他撬开了嘴巴,一股蛮力冲了进来。
唇齿间摩擦的声音都愣生生的传进了我的耳朵,我彷徨无助的狠狠的踢了出去,最终,他皱起眉头将我整个人推了出去。
“疼。”这就是我当时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一个字。
“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悲伤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满脑子都是对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的控诉,“如果合作对于你来说只是一种手段的话,那这场交易我也没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和你商谈下去了,如果你诚心想要合作,我会让我们于总给您另外安排人来跟这个项目,我退出。”我走到沙发旁拿起了自己的包,呆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仿佛成了一种煎熬。
“你还是三思之后再做这样的打算吧,因为我不敢保证跟这个项目的人不会丢了饭碗。”他再一次懒懒的坐了下来,眼神中的那股子肯定让我有一种想要扇他耳光的冲动。
我站在他的跟前看着他,这个男人曾经的一切突然变的那么虚伪,假情假意的微笑,虚情假意的温柔,那个曾经的他还能找得到吗?我有一种彷徨。
因为很多时候,人缺乏解释的勇气,这让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也包括那种感觉。
我心里很清楚,朝中如果放弃这单生意,不光损失的是等待入账的money,还有就是那种被别人理解为的承担大单的勇气,没法做是一码事,干不了却是另一码事。
因为有些企业的能力却是足以影响行业思想的。
“你到底想怎样?”我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脸上依旧是不倒的风平浪静。
他却在这个时候笑着站了起来,伸出了他的右手说道,“谢谢合作。”
我的右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恨是自然的,但我却只能任由他简简单单的做出了这个没有办法变更的决定,同样也是我没有办法挣脱掉的岗位。
马兴遥在孟学成的书房门外徘徊了良久,最终一身洒脱的推开了孟老爷子的房门,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成了笑脸,“爷爷,您这还忙着呢?医生不是嘱托说您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让你平日里头多休息,少站着吗?”
孟学成看见马家的这个姑娘,心情大好,马兴遥在孟阳大婚的前一天就搬出了孟家,这还是她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回来。
在马兴遥还小的时候,他就在她身上发现了一种旁人所缺乏的硬气和睿智,所以他一早就将孙子安排在这个女孩身边学习,直到现在,哎,将他培养成了别的女人的男人。
孟学成掂了掂拐杖,笑着说,“兴遥啊,也就你还惦记着爷爷的身体,孟阳那混小子心里除了他老婆没有旁人,回来呆了没几天就按耐不住搬回去白妍那了,说是要在我死之前抱着孙子来看我。你秋萍阿姨更是忙着公司的事情脱不开身,她指望着遥遥能待我身边照顾我,那小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这呆了两天,又让我派人给她送回去了,哎,”孟学成独自叹了口气,接着说,“估计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来看爷爷,爷爷心里确实舒坦了很多。”
马兴遥从桌子那边转过来,搀着老爷子的胳膊,满心安慰的将头贴向了孟学成的肩膀,“爷爷,您还要长命百岁呢,有什么事您喊我就是了,我保证随传随到。”
孟学成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小丫头从小就机灵,只可惜了我们孟阳没有这个福气将你娶进门,我这心里倒也是烙下了这块病头,等我以后就带着这份遗憾进那棺材吧。”
孟学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拍了拍马兴遥搀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