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和他对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出奇的冷静。
这句话我在高中时候就听到过无数次了,只不过那时候几乎都是同寝室的舍友这样开玩笑罢了。
“怎么,他没告诉过你吗?我过去的人生活的还挺丰富的,可谓阅人无数。”我自嘲的说完,便取下了自己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我就当听了个笑话吧,你还真舍得把自己往死里说啊,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狠心对自己的人。”他走在我的身后,随意的将我的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我没有回头,就这样走出了那家宾馆。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总感觉此刻的自己和身边的这个男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感觉自己像是他上辈子的情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辈子注定要毁在他手里似的,我默默地在心里摇了摇头,说了声“No!”
这个玩笑确实开的有点暧昧不清,只是我开始有点了解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了,他的脾气和我很像,此刻的自己就像在看着另外一个自己。
然而太像又使我对他的一切有点反感,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有一种厌我的情绪,明白说开就是讨厌自己,所以我也会很讨厌那种和自己很像的人。
当我躺在自己的床上静下心来的时候,我对着天花板一阵假设,假设白天街上我看见的那个人很狗血的和唐益长着一样的脸,假设我的生命中还会出现一个唐益,假设我还会再经历一场爱情,我没敢再想下去,因为现在的自己觉得这种假设像是一种背叛,背叛了曾经那一次次流泪的爱情。
时间真能将过去屏蔽吗?我大幅度的摇了摇头,就差没把头发甩掉了。
“早上出门遛狗,狗跑了,追了好长时间。没追上,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时家里来电话,我急忙说:“狗丢了”。老爸说:“狗回来了,你在哪?”我一愣说:“那……我丢了……”
我看着突然传过来的手机短信傻傻的乐了起来,只是出于一种防备我没有回复任何短信,我理智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该条短信给删了。
白妍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回想着白天遇见白纪凡的那一幕,心里确实在那一刻有稍许的期待,期待着这个男人还活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同样的呼吸着潮海的空气,没见面的时候不会时时紧张在这个男人面前的一举一动,他回来以后,这一切确实变了。
距离产生的陌生感使得她对那个男人唯一剩下的或许除了多多少少的感情之外,就是一种好奇心了,为什么有旧情复燃这句台词,很明显,那种感觉是自然而然存在的,只是白妍杜绝了这种假设,她爱孟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啪”一个酒瓶子狠狠地摔在酒吧的地上,阎涛手里拿着两个酒瓶子,嘴巴里的吸管掉在了地上,他愣愣的站在那,看着那个喝酒卖疯的男人,吓得什么也没喊出来。
很多人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看地上的酒瓶子,又看了看那个发疯的男人,没有人说一句话。
不一会儿,阎涛向周围示意抱歉的点了点头,就转头朝向孟阳结结巴巴的吼道,“你...你...你他妈有病吧,老子是个活人,活人,你...你为了个娘们,差点砸死你兄弟我。”
孟阳一改往日的脾气,从阎涛手里夺过酒瓶子,狠狠地把酒灌进自己的胃里,他的喉结一动一动的,有几个染着金发的女人朝这个方向深情的看了看,又低头小心议论着什么。
“这娘们也够狠的,能把你折腾成这样,我以为让你见色忘义也就罢了,这还学起了伤心男大晚上的乐呵场所买醉。”阎涛拍了拍孟阳的后肩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
一瓶酒孟阳一口气喝完了,他举起酒瓶子,手一松,那个透绿色的玻璃瓶子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阎涛慌慌张张的扑过去抱住了酒瓶子,自己也跪在了地上。
此时,他尴尬的望向四周,有几个人朝他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他都想一头把这酒瓶子撞裂了,配上一句,“我们在拍话剧呢!”
“爷爷啊,您饶了我吧,我虽然长得他妈的不太正经,可我是一良民呐,良民呐,我脸上写着不要脸这仨字吗?我可是很要脸面的,我这跪也跪了,您就开开恩吧,你要真想听响,我给你买鞭炮咱外面放去,求您啦爷爷,咱走呗。”阎涛哭丧着脸说。
“要走自己走去,我心烦。”孟阳胡乱的摸索着阎涛的身体,阎涛诧异的一边盯着孟阳,一边用手挡着来回躲避。
“喝大了吧你,我不是白妍,我阎涛,这里边这么多人看着呢。”阎涛快要哭了,颤抖的说。
“你烟呢?”孟阳扯过阎涛的衣角,往他的口袋里插去。
“给,给,给,不就根烟嘛,至于摸得这么下流吗?”阎涛魔术般的变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来,递给了孟氏的总经理孟阳。
孟阳点着了烟,一口浓浓的白烟仿佛耗尽了一辈子的时间吐了出来。
六个小时前,他亲眼看见白妍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而那个人,他认得,他叫白凡。
六个多小时以前,他原本打算离开公司办点事,可是当他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他一眼便看见了白妍,而正对着自己将白妍拥在怀里的那个男人曾经是他议论的话题,他就是上海世凡建设的老板白凡。
孟阳握紧了拳头,转身走回了公司,他直接去了销售部,坐在白妍的位子上。
几天前,在白妍一再恐吓了几个星期的前提下,他最终答应了白妍放她回销售部,起初,他很不适应眼皮底下没有她的生活,他喜欢看着她为他操劳。
同样,回到那个四口之家,他也会加倍的劳累着为她操劳,讨她欢心。
几天下来,他稍微的适应了那种彼此忙碌在自己的工作中,下班后再互相依靠,互相取笑的生活,只是没想到,放她回销售部就给了她离开他眼皮底下的机会,他其实并不是想监控她,相反,他更希望她自由,但是不是这种自由,自由到走偏了世界,这让他抓狂。
“我始终没有问过你,你也始终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过去,关于你和那个男人的故事,我不想知道那个曾经浪漫的童话故事,但并不代表我不想你主动对我敞开心扉,让我帮你彻底赶走他,赶走他的影子。”
孟阳拿起摆在白妍桌子上的他们俩的合照,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浮现了出来,“请给我一个解释,我不是个大度的男人,大度到看见你被别人抱在怀里,还能笑得出来,白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他始终都没有等来白妍,等来的只是手机上的那句话:我有点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