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白妍冷眼里除了嘲笑没有别的,她没有想到时隔7年之久,她会在这种如此放松心情的地方等来如此严肃的自己,心不痛,是假的,她努力遏制自己让心里流出来的眼泪倒回去,即使重新来过,也未必有人愿意重新选择。
她实在是熬够了,当她几度崩溃的时候他消失的那么干脆决然,纵使他为她种植过幸福,现在对于她而言那也只是过去。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她,而他亦不再是当年她的他。
白纪凡的心也在此刻彷徨着,焦虑着,害怕着,他根本不奢求能得到白妍的原谅,他只想为自己曾经那荒唐的决定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光,这事,他不是没干过。
如今事业有成的他越发感到孤独,这是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人,看着这个自己深深念着7年的人,此刻,她就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却犹豫了,因为,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没有主见,一心依赖他的白妍,现在的她,令他感到陌生。
我傻傻的看着这久年未见的老同学,心里除了鄙视,就是恶心。
我走过去拉着白妍的手打算离开,却被他一手拦下了,“白妍留下,你走开。”
“你能不能再贱一点,有种滚就他妈的给我滚远点,怎么了?事业有成了?满足了?”我呸,想起那时候的白妍我的心里就很心酸,大学以前,白妍的性格比较软,我总是批评她太过于依赖男人总归是不好的,但那个时候我没想到那句话会被我说中了,我们都太过相信白纪凡,可没想到,白妍最后变了,我更心酸。
时末也回过神来,她对白纪凡还算比较客气,“我说你就消停会儿吧,她没死成你是不是不乐意啊,你就让她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吧,没有你,她其实过的挺好的。”
我很厌恶的看着他,可能谁也想象不到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我的哥们,那时候我们四个人整天腻在一起,除了白妍,估计我和时末算的上他最好的朋友,可是就是那一年什么都变了,我从A城跑到B城,逃了差不多半个月的课,就为看着白妍,让她从那段抑郁中走出来,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就连性子都发生了改变。
“我就想和她说两句,没别的。”这个男人还真有一套,西装革履的装男人,实际就他妈的禽兽,最起码在我看来这样的男人让人看着恶心。
“少他妈在这跟他废话,不干净的畜生,见多了难受。”我一想到白妍举着那满地的酒瓶在那挨个啃,我就有种想要拿刀砍死他的冲动。
那时候年少轻狂的我们都年仅18岁,所谓的爱情和将来无关,而只限于那纯真的年代几步可见的少年恋。
白妍将我的手指一个一个的在她的手腕上掰开。
她甩手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跟他谈,待会回来。”
我就看见白妍趾高气扬的朝着洗手间走去,白纪凡跟在她身后。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看了看身边的时末,她也一脸焦急的看着我,然而我们除了等待,再没办法。
“说吧。”白妍一脸冷漠的表情,她的坚强全拜他的决绝所赐。
“妍妍,对不起,”看着她那冷漠的表情,他害怕了,他不曾想过一向主动权握在手里的自己,面对爱人却突然变得被动起来,这种可怕的感觉难以言语。“我后悔过,只是没有勇气再找你。”
哈哈,白妍突然觉得可笑,何必呢?“哦,我是不是该说我很荣幸啊,劳你记挂了,不过以后不必了,我心里有人了。”
纵使千万句是气话,可这句话绝对是实话。
“有人?”他不是没听时末说起她早已恋爱,他也愿意祝福她,毕竟他早已不配再去爱她,只是亲耳听到她说起她的爱人,他还是会心痛的。
7年又能怎样,他依旧忘不了她,忘不了自己曾经也是极尽所能的宠过她,“那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白妍忘不了自己曾经是怎样的颓废过,忘不了那个可怕的黑夜自己一个人蹲大马路,他却置她于不顾,这样的人,就该去死,她突然用力的一脚踢在白纪凡的小腿上,他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她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这是你欠我的,从此两清了,滚!”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是很幸福,我们爱的再怎么死去活来,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有你的爸妈,我也有我的爸妈,高中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两年,那时候我们还什么都不懂,不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将来,我们互相依靠只知道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后所发生的,那就是我们分开的原因。”
白妍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时候他们分手,白纪凡只是留下一句没有原因,就那么可笑的走了。
白妍去他所在的城市,他所在的大学找他,她苦苦的哀求他,不愿意分手,她不能没有他,可是...“大学第一年,你不开心我哄你,我哪天不顺心你陪我聊天,挂科不可怕,可是我想你,想你想的快疯掉了,我坐火车去看你,那半年我有没有去过四五回?我也有害怕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男人家庭底子不厚,就只能靠自己,我不能把我的一辈子寄托在我们的爱情上,那样只会害了你,害了我自己,我后悔我当初丢下了你,但并没有后悔自己那可笑的决定,妍妍,你长大了。”
白妍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悲伤的用手掌撑开这模糊不清的世界。
“离开你以后,我曾经试着想要忘记过你,毕竟我选择了事业,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大学余下的三年,我没有落过一堂课,除了你曾经住院的那一阵子,我,”他想起大二那一年,听说她住院,他二话没说买了车票就跳上车回去看她。“我的努力最终换成了回报,我把公司落在了上海。”
白妍拖着沉重的脚步别离了这个男人,她不想再听下去。
时间早已将他们挤上不同的轨道,再没有交汇的可能。
白纪凡黯淡的站在那,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爱她,只要她幸福,就好,他别无他求。
白妍回到包间的时候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我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现在不该提的就别提,话匣子一打开,要么惹人烦,要么夺人泪。
时末也很识趣,只不过她用她那暗含X光线的目光一直盯着白妍,我假装收拾东西一屁股把她撞在沙发上坐着,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愣是没看见,“瞧瞧你们这点出息,从你们身上我找到了我这辈子不谈恋爱的理由,那就是不想开闸放水,金贵。”
我想一巴掌把她扇进18层地狱,让她和阎王谈恋爱。
看着坐在角落里的白妍,她像一只被抽去灵魂的金丝雀一样不出声,不动弹。
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找孟阳来安慰她,男人是抚平女人伤口的最好良药,毕竟她现在最需要的估计就是他。
“你女人现在需要你,快点来接她。”
我和时末设定好的,信息同一时间发送给孟阳,我们幻想着他接到短信时那诧异和心疼的表情就感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使我们自己也觉得很无聊,甚至对于白妍来讲,这算得上是在拆她的台,将她作为一个待拆炸弹扔给了孟阳。
果然,不出两分钟,音乐声准时响起,我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做贼心虚似的接起了电话。
“别问那么多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白妍现在受了点刺激,至于为什么,我想你还是什么都别问了,现在就是发扬你新好男人的时候了,什么都别问,什么也别瞎想,总之今晚好好搂着她睡个觉就啥事都没有了,至于一些其他的问题,咱以后解决,行不?”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说“行。”
“我们在乐点。”
在洗手间里接完这通电话,我的心里就忐忑不安。
我还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枉我在职场里混的有头有脸,竟这么干脆利落的把孟阳当成傻子给卖了。
孟阳在商场上的经验不比我少,我这那么浅显的话摆明了白妍给他戴了帽子,就没上色的帽子那也是帽子,更何况还是那么一个在生活上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孟阳。
很直接的说,在他们三个人这场感情追逐中,我无条件的双手指向孟阳,我信他甚至过于白妍,不过这仅限于这场三角恋中的爱情付出,我想孟阳是我认识的真爷们。
我犹豫不决的接起另一通电话,“喂?”
电话那头并没有人回话。
我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搞的我跟一情妇似的?
我很蔑视的朝向手机看着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29秒,30,31,我断然挂断了电话,骂了句神经病。
“像流星的坠落,灿烂夺去了轮廓”
“爷,您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劳烦您大晚上的不要给单身女人打电话,我一点也不寂寞,上门服务就更不用了,我们家不缺男人。”我硬气的好像一爷们拒绝坐台小姐不知廉耻的登门献身一样,却怎么也看不见电话的另一头,男人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