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男女清一色分开,开饭是彼此相识的机会。天南地北打工者,多来自偏乡穷壤的山区或乡下。古军听见一女子先用普通话,继而大概是与老乡讲话便流露出故地固城县乡音。那女子高个,不肥不瘦,皮肤白净,长相能混世面,便盯上了那女子。外面的世界宽广,打工最好结交女朋友,不少出色的青年人一不小心就俘获一个异地口音的靓妹回到山里。
女子饭后随女伴走出饭堂门口,古军快步趋前,如同拦车一般叫一声“停车!”大概是职业习惯所致。
女生一惊,抬眼见古军,个子不矮,略瘦,五官不差,感觉有些歹徒性,但听这男生用家乡方言,顿感亲热。“你是我固城县老乡吗?”他问。
“不错,你好!”她答。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好!”古军伸出了手。女子便大方地伸手相握。
“去我那里耍耍,我租的有房子。”
“你很有钱嘛,还租个房子,不像我们住厂里大宿舍。”
“叫什么名字?”
“吕希玲。你呢?”
“古军。走吧,打的!”
“好吧。”吕希玲便告辞女伴,随古军打的而去。
二人回到住处,这是一个单人房间,月租八百元。古军拿出两瓶啤酒、下酒小吃。“喝酒吗?啤酒。”
“嗯,啤酒能喝点。”
“那就好,我父亲头一回喝啤酒,说这叫酒吗?像尿味儿。哈哈!”
“你有女朋友了吗?”吕希玲大方地开门见山。
“没......没有。你有男朋友了吗?”
“有个太阳照的自已的影子。”
“作我的老婆,好不好?我看上了你。”吕希玲只以抿笶作答。古军又道:“今晚就在我这儿住,明天一块儿去上班。”吕希玲不吭声,仍是抿笑。
不过,行动是最真实的回答。吕希玲当夜未离去。先是继续深谈。
“我看你是个胆大的人,”吕希玲说,“你是固城县哪个乡的人,家里有啥人?”古军回答说:“弟兄三个,妹妹一个,父母死后我就出来闯江湖好几年了。你家呢?”
“我有个哥,父母,爸爸是县农行主任。”
“嗨,这么好个老子,怎地出来打小工?”
“逛世界呗,一辈子坐井观天有啥意思?到时就回去了。”
“我要是有这么个老子就好了!”
吕希玲又是抿嘴一笑。说:“我看你是个敢干亊的人。”心里己打定主意。
二人就这样交火了。换了情人,又有一种新鲜感。人有好新鲜的本性,但人的高级属性却限制自己这种本性,崇尚专一;更为区别于低等动物,禁止乱伦。
“到了夏天,这南方太热,跟我回去吧。”呂希玲说,“去见我父母。”
“回去好是好,哪来的钱赚,我要赚大钱。”
“你跟我回去认岳父母,还要他们看得上你才行。”
“好的。”
就这样它乡收获爱情吗?二人从此形影不离,夜夜激荡。几个月过去,先斩后奏先通车后典礼,双双回故乡认亲。
吕希玲家住乡下公路边,有一栋花里呼哨的小楼房,这里是平川。她己给爸爸打了电话,要爸爸赶回家,有要紧亊。二人回到家全家人己团聚。
呂希玲主动介绍:“爸、妈、哥,这是我男朋友。”家人自是以验收者的眼光在古军身上扫描。这西装革履、头型一边倒、脸形略乖的不速之客会给主人什么印泶呢?“你去打工,很有收获嘛,”哥哥背过古军取笑妹妹。
用饭、洗嗽。晚上女儿被父母单独叫去。
“你己决定了吗?”爸爸问女儿。
“还看不出来?希玲这死女子己经有了......”
“唉!”父亲叹一声,说:“高文化的人与初识字的人在气质上就看得出来区别,这娃是个粗人,语言能力太有限了。不过这娃有一股胆大出色的劲头。”
沉了沉,道:“既已如此,我们只往好处想,这娃社会浪子一个,也不知希玲看上了他哪一点,你自已说,你看中了他什么?”
吕晓玲囁嚅着,半天措词不出。“我.......我看他是个能在社会上混的角儿。”
“好吧,老子给他出钱投资,就当他是我的代理老板。他能干什么?”
“他好像喜欢桥梁工程,他看见桥梁工程车队路过,说老子有这么一套就好了!”
“好,只要你们真心合好,把他叫来,当面说说。”
当面说说?天上吊馅饼,万福来朝,不知古军那辈子修的福果熟了,这个只读过小学三年级的古军,却有着毫无来头的闯劲。“爸爸,放心,我行,正想干大的!”古军的壮语,给了岳夫的信心。
吕希玲的爸爸自有积蓄八十万元,又方便货款二十万元,古军顿时由奴隶到将军,成了百万富翁。一系列桥梁工程机械、系列配套设备到位。经招聘,机械工程师傅、技术人员也齐全。而古军则摇身变为老板,不懂任何技术,但全国联系工程的社交能力则是他勉强的长处。
正好本地有座不大的桥梁建造工程,地利人和,古军开始当老板试手了。
试手通过了验收,试手取得了初次经验,试手就获纯利三十万。
古军算是走正道了。
第30章福如东海
古风的从军路未走出头,可谓点到为止,当兵三年又复原走回头路。但军人的荣光增添了品位,与古艳的私信往来渐密,遥控着古艳并未别情它移。离开军营并未回乡,径直坐火车去了深圳,二人相约异地进洞房。洞房一词,出于文明,实则指的就是阳入阴中。
为了结婚,古艳己另租了个房间,几年拼打积蓄,她也能小有享受了。她先入为主,去火车站台接古风,当然是有预约的,并打着“接古风”的牌子。
“二哥,回来了!”她见到他,招呼的含义就不同了,身旁还有两个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