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的鸡毛掸子抽下来时,小茶还在阳台的地铺上睡的正香。
那狠狠一抽,正抽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钻心的疼。
方小茶惊醒,“怎么了?”
“怎么了,我才要问怎么了!白眼狼,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不贴补这个家就算了,还手脚不干净!”
“我没有手脚不干净!捉贼捉赃,就算你是我表姑也不能污蔑我!”方小茶站起来,她痛恨被冤枉,偷东西的事,就算她饿死也不会干。
方梅又一鸡毛掸子抽下来, 方小茶也不是情愿白挨打的,一把抓紧了鸡毛掸子,“证据!有证据你去告我都行,没证据你就不能打我!”
她话音刚落,姑父冯志就挤了过来,二话不说对着她的头就是一巴掌,还带着陈年烟臭味的嘴吐了口唾沫,“今天你是不是煮过面条?”
方小茶被打的有些头晕,却还是倔强地抬着视线,“我给奶奶煮碗面都是贼了吗?我之前交给表姑的钱,还不够我们两个吃碗面的吗!”
“看,你这不就承认了!我有个老存折,就放面条盒子下面,今天就你动过,它没了,不就是你偷的!”方梅抓住了她的话柄,又狠狠抽了她一鸡毛掸子。
“我没有!如果你们觉得进了贼,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家丑我报什么警,好了,别在这嘴硬了,我们家不养白眼狼,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去!”
方梅一边骂着,一边把一个已经收拾好的背包丢给了方小茶,“你的证件,衣服,可都在里面了,滚了就别回来!”
凌晨两点,方小茶背着包,身无分文地站在马路边上,寒透了的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
什么偷了存折,根本就是借口。
方梅是看上了易家的三十万,才会跟她老公一起半夜把自己赶出来,好让自己无处可去,只能投奔易家。
方小茶哼了一声,回头看一眼那栋熟悉的居民楼,凉凉的眼神里全是不屑。
她以为把她赶出来,她就没地方去了么?
方小茶掏出手机,拨通了君无痕的电话。
然而,君无痕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她翻了翻朋友圈才发现,君无痕今晚出差了,要在飞机上待一整晚,根本联系不上。
夜越来越深,已经有偶尔路过的男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了。
她不敢继续待在马路上,可她身无分文,完全没有地方可以去。
正犹豫着,一阵酒气飘来,两个晃晃悠悠的醉鬼,正嘟哝着些不三不四地话,向这边靠近过来。
意识到危险,方小茶咬了咬下唇,准备先跑开再说。
就在这时,白天来过的那辆豪车又开了过来,精准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摇下,是易薄言的脸。
不用说,方小茶就知道一定是表姑联系了他。
“不跟我走么?”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月色下,她那双透着倔强的眼睛,清澈得像是两颗琉璃。
易薄言冷峻的双眼向前瞥了瞥,手搭在方向盘上,“你确定要留在这,跟两个喝醉了酒的男人?”
方小茶不言语,但他却分明看到,她眼神微微晃了一下。
还真倔强,易薄言沉了沉眉心,又说道:“所以,你宁可半夜一个人在街上晃,冒着遇到抢劫犯强奸杀人犯的危险,也不愿意接受易家给你的东西。”
她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不用他提醒,跟着君无痕在律师所打工的日子,她也见多了这个城市的黑暗面。
易薄言下了车,打开方小茶眼前的车门,做了个任君选择,他绝不逼迫的手势。
眼下哪里还有的选。
算了,管他易家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去易家总比在外流浪安全!
方小茶把心一沉,上了易薄言的车。
上车后,过了几分钟,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方小茶清了清喉咙,看向易薄言,“现在可以说了么,易先生,易家的条件是什么?”
“不用这么生疏,我叫易薄言,以后你可以叫我大哥,毕竟你以后就是易家的养女了。”
易薄言抬起视线,对上她的目光。
易薄言这人天生就带着一股子能震慑到别人的气场。强到让人容易忽略他英俊的相貌。
她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剑眉星目这个词,简直就是老天为了他而造的。
不过,这些年,她也见过不少帅哥,混蛋的也不计其数。
帅气的相貌似乎给了男人做渣男的利器。
真怕有一天,她会去抓她这位“大哥”的奸情。
她正有些胡思乱想,听到易薄言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