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抬眼望着徐尘风,说道:“既然他要把自己的三成功力给莫岚姝,你还在怕啥?”
他也回馈了她一眼,说道:“我急什么,我是替你捉急。”
“那不知进取的莫岚姝有了三成功力也是枉然,可你,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他狐媚地笑着,惑乱众生。
“就因为这你就帮我?”她还是很迟疑。
“还有,这点最重要,因为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莫岚姝。”
她惶惑地怔了一下。
他目光流转,施施然把她搂地更紧了,说道:“是香的花,总有人想去摘下。”
嫣如梦有点精力不支地尾随着徐尘风,出人意料呀,这平日里风情万种的二师兄认真起来比晏若斯还要严厉。
濛濛春雨淅淅沥沥分洒下来,天空被乌沉沉的云朵压得老低,土黄的苍穹敷在人心上总也让人力不从心。乌尔段与萧筱筱过惯了无拘无束的闲日子,连起了几个早床就开始叫苦不迭,信心这种东西,在开始的时候还可见一斑,如今加上下雨,只剩下床头的鼾声了。
“这里不错。”徐尘风在湖边一丛密树交错的地界止步,这里还好,雨水基本上淋不透。
嫣如梦看着过来的路,一路泥泞斑驳,竟然都没有他的脚印。
她痴痴叹了口气,自愧不如。
“没事叹啥气?”徐尘风笑望着她。
她自顾自咬了下头,油然而生的敬佩不可遏制,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直视着他,仿佛在寻找什么,那晚以后她一直在探究这双眼睛背后,究竟蕴藏着什么/
她只知道,每次他的莞尔一笑绝对会惊起背后一股沉郁且內蓄的涟漪。
她越来越不解这个谜一样的男子了,假如一切如他所言,那么他何必在自己身上大费周章,对于即将失去三成功力的晏若斯,他基本上是可以完胜。
这个男子……心里到底酝酿着什么呢?
“看出了什么门道?”他仿佛无所在意。
她别过脸,这男子太不简单了,城府至深,却总能将对方一览无余。
她呼吸陡然一颤,因为他说:“你用不着想我在想啥。”这男人又猜到了她的想法,真是个狐狸,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他合住了笑,双手扣上她的肩,凝视着她,说道:“你应该早知道,我一直都在帮你,那么,其他的不重要了。”
她不寒而栗,这样俯瞰众生的姿势,让她渺小得无所遁形,可是,他的手掌温和而有力度,是一种笃定的安全感,从来没注意她是如此伟岸,看自己的时候,都要躬身。
他,是在以一种诱惑的眼神迷乱她么?
她克制地冷哼,说道:“你现在让我看不到你害我,可是以后呢?你太不简单了?”
他朗声大笑起来,深邃的眸子似乎要看到她的骨子里,这种眼神让她内心惶惶不安,她想用力挣脱他的手,他却扣得更紧,丝毫不给她机会,掐的她肩膀的酸痛了。
他眼睛里发出闪烁的光,说道:“你才多大?为何对别人的戒备如此之强?”他似乎看得到她的心但是却无法解释她的心为何如此。
戒备?如果她的戒备强现在和他练功的就不是她了。她应该陪在晏若斯身边,不是吗?
“现在我们该做的不该是相互协助么?”他勾起嘴角,一向是装作纯良的他居然也可以笑得如此阴冷邪劣。“你只要做到让晏若斯爱你爱到不可自拔,让他放弃了莫岚姝的婚约,那我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但至于你能否获得那三成功力,我来帮你做到。“
雨水透过罅隙丝丝分撒下来,爱她爱到不可自拔,毁掉婚约,然后一切都达到他的目的?他凭什么胸有成竹。难道他就可以无往而不利?
“我嘛,不过是想要那‘延圭心法’,这个企图是我和晏若斯都心照不宣但是未曾挑破的事。我帮你不过是为了我的阴谋,这对于我没什么损失,最多被知情人觉得很卑鄙。”他笑意朦胧地看着她,说道:“可是你就不同了。”
她故作镇定,实在是毫无破绽。现在就算猜得到他有更大的企图却也猜不出那是什么,他将她控制在了手心里,让她别无选择,他拥有筹码押注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呢?她却无法找到一种可以牵制他的手段,甚至自己已然离不开他的帮助了。
她回视着她的笑,他愣了一下,他们两个都是狐狸,半斤八两。
没错,与其担心他的阴谋不如想方法怎么得到晏若斯那三成功力,还有他的心,至于究竟谁在利用着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回到幽篁居,就被请入大殿里。
上座上已然坐着一位赫赫剽悍的四十来岁的大汉,纵然一身华裳貂裘,但是丝毫不妨碍他的莽撞野性。
晏若斯与莫岚姝分立在他两侧下首,乌尔段与萧筱筱也很不情愿地站在两侧。
可是,这原本在雨季里显得阴冷晦涩的厅堂因为嫣如梦与徐尘风的进场时突然敞亮了。剽悍男人看见二人,几乎是把下巴都掉了,本能地离座站了起来,目光凝滞在了嫣如梦身上。
“咳咳……二叔……”晏若斯提醒着大奎。
“呃……哦……”大奎反应过来,屁股渐渐又回到了座椅上,可是眼神还是依旧黏在嫣如梦身上。
嫣如梦打量着眼前人,他就是晏若斯父亲的拜把兄弟吧?也可以说是她叔叔。这厮的憨直倒是给了她几分好感,爹爹的两位义兄可都是心直口快的直人呀!
“二叔,你不是说有什么事的吗,来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吧?”莫岚姝看见连二叔这么一大把年纪看见嫣如梦都这么没定力,自己心里可算是五味杂陈。
“好吧,既然人都齐了,我来说说。就是月初开始,就不停有人来给大哥贺寿,越是靠近大哥寿辰礼物就越来越多,如今,家里都快堆不下了,他奶奶的,这帮龟孙子前些年咋没这么积极?”说完大奎啐了口唾沫星子。
晏若斯微微隆起眉毛,说道:“这是逼寿呀,逼我们办寿宴。”
大奎怒了,桌子一拍,说道:“他奶奶的,都不整寿,办他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