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对于昨日之事难道没有丝毫怀疑吗?”容澜月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虑。
事后,荣宓也进行了反思,一直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汐月,害她失去了骨肉,她轻轻一叹,“都怪我粗心大意……”
看来,荣宓对沉汐云还是深信有加,从来没有半点怀疑过,容斓月凝视着面带愁容的荣宓说道,善意的提了个醒,“当时在场的还有皇后,回来以后,我问过和安的乳母,听说当时皇后和云嫔不知何原因突然起了争执……”
“你是说,皇后有害人之心?”荣宓将信将疑的说道,整个人犹如被人从头到底浇了一桶冰水,转眼眸中冷意转瞬即逝。容斓月无畏地直视她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采,“有这个可能。皇后的眼里向来容不下后妃有孕。”
千防万防到最后还是没能过了皇后这一关,荣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沈家也是时候该树倒猢狲散了。”
只是很多时候人都会因为片面认知而错误的认为事情的源头都是因皇后而起,殊不知沉汐云才是苦心积虑谋划的人。
看着目光恍惚的荣宓,容斓月试探性的问道,“娘娘,你觉得云嫔真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么?”
敛去心中的愁思,荣宓目光微怔,带着些许迷惑,“汐云怎么了?”她一向都视汐云为好姐妹的。
如果她现在就说出真相,或许会引来沉汐云的打击报复,所以容斓月试着引导着荣宓的思维,“听说舒贵嫔临死前见了你,难道她没有留下什么给你吗?”或许那个遗物会成为最好的证明,别人说的荣宓或许不会相信,但是人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荣宓随之回忆起那一天,舒姐姐似乎有难隐之言的来到了长乐宫,还郑重其事的交给了自己一个香包。
舒姐姐走后,她就生了一场病,等她醒来以后惊闻舒姐姐跳湖自尽的噩耗,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她不免伤心落泪。
“或许舒贵嫔留下的那个香包暗藏玄机也说不定。”容斓月听完她的叙述随即笃定的说道,那个事件她也参与过,虽然不是主谋却也是沉汐云的帮凶,因为舒贵嫔的侍女腊梅是被自己灭口的,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愧对信任自己的荣宓。
匆忙的辞了容斓月,荣宓扶着锦云的手头晕脑胀的回到了长乐宫,二话不说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着那枚香包。
过去了一年多,她一直有好好的保存着舒姐姐的遗物,心急如焚的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自己放在了哪里。
荣宓前脚刚走,沉汐云犹如幽灵一般的去了毓秀宫,她目光森然的看着潦倒的容斓月,“你对她说了什么?”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沉汐云自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一听说荣宓去了毓秀宫就连忙赶到了这里。
“沉汐云,你好像怕她?”隔着丝丝缕缕的珠帘容斓月半带轻笑的看着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沉汐云。
她看着脸庞红润的沉汐云,顿时心中一惊,昨天才刚滑胎这会子不在宫里好生调养,怎么这么兴致勃勃的跑来毓秀宫兴师问罪,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转会眸子,容斓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沉汐云,“你的胎早就没保住,我说的对么?”
被人戳到了痛处,沉汐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厉声道,“这都是皇后这个贱人逼的,和安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容斓月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原来是想嫁祸给皇后?”可怜和安替皇后背了黑锅。
“非也。”沉汐云轻摆了摆食指,艳红的唇微微翘起,冷冷一笑,“我的孩子前不久命丧于皇后之手,我演这场戏完全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以为是皇后所为。这样,我就能为自己枉死的孩子报仇雪恨了!”
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料想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输得一塌糊涂,非但没有趁机扳倒皇后,更是损兵折将。
容斓月听懂了来龙去脉,忍不住嘲弄了扫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沉汐云,“这次失手,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没错,本宫会亲手把皇后这个贱。人拉下马,让她好好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沉汐云丹凤眼上挑透着冷冷的寒光。
她向来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即便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也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沉汐云试着去看穿容斓月的想法,但从她黯淡无光的眸子里什么都打探不出来,悬着的心这才稳稳地落了地。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随时都有可能会曝光,而她不得不随时戒备着。
没多待一会儿,沉汐云便脸色不好的走了,容斓月漠然的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关上窗户,此刻的她头痛的要命。
皇上的冷眼,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她这辈子或许最大的错误就是入了这深似海的皇宫,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长春宫的院子里。
沈丝吟心情似乎很好的在逗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听着怜春的禀告笑的有些合不拢嘴,描画精致的妆容倏地变得狠戾无比,嗤之以鼻说道,“凭她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妃子还想和本宫一较高下,真是自不量力。”
咸福宫早就安插了她的眼线,沉汐云滑胎,她并不觉得奇怪,倒是对沉汐云隐忍的功力深深佩服的很。
为了令她滑胎,沈丝吟可谓是花尽了心思,在荣宓送去的鱼中喂以朱砂,就是为了趁机除掉荣宓,没想到那几日荣宓送去的活鱼,沉汐云并没有吃,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又派人悄悄在蜡烛里掺了麝香,长此以往,沉汐云岂有不滑胎之兆?
但凡是对她有异心的人,她是万万不会留下的。过去的淳妃是这样,现在的沉汐云也是这样,皇上封了她嫔位又如何,能保得住腹中的龙胎,那才叫本事!想必现在的沉汐云是恨透了自己吧,沈丝吟在心中得意的想着。
太后本来对云嫔的龙胎并未抱太大的希望,在听说云嫔怀的是男胎之后,似乎有些后悔没有对云嫔多加重视。
云嫔是她心头刺,那么眼下备受瞩目的淑贵妃才是她最大的敌人,或许对方还未羽翼丰满,可将来谁又能说得定?
在朝堂,沈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皇上这些年对张家倒是青睐有加,先是娶了张家的女儿,而后又被封了贵妃。
如今的张家门庭若市可比拟当初的盛极一时的沈家,若不是她现在苦苦支撑着,她的父亲沈国公早就失去了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