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女子绵绵地呼唤了一声,朱亦渲低低一笑,伸手灵巧地解开她的衣衫,吻上她的耳垂,“叫我亦渲。”大手覆上女子柔软的胸部,他温柔地盯着她的身躯,凝白若雪,光滑如画,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游离。
怀中的女子轻笑出声,她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浅笑梨涡,乖巧地唤了声,“亦渲……”呵气如兰,他的血液顷刻便沸腾了起来。
“宓儿。”男子低沉轻唤,柔情似水。迷离的灯火下,两具年轻的身体彼此索求纠缠。
一室春光,温柔缱绻。
原本该是热闹的大年三十除夕夜,在这一天却被灰暗所笼罩着,前有云贵妃引火自焚,后有皇后被禁足于长春宫,今年的宫宴格外冷清。
没有大肆操办,没有丝竹悦耳,没有夜夜笙歌,没有觥筹交错,只有平淡度过。如今放眼后宫,身居高位的嫔妃都渐渐离去。
除夕之夜,礼炮当空,声声震耳欲聋,几道明黄的圣旨从养心殿而出,传旨的公公奔走在各处宫殿。
荣宓从庶二品贵嫔封为正二品荣妃,容斓月被封为正二品妃,封号依旧是‘惠’。
舒常在舒颜熙被封为从二品贵嫔,从常在之位打回嫔位晋升一级,晋为舒贵嫔。
云常在沉汐云被封为正七品婕妤,晋为云婕妤,玉贵人赵玉娥被封为庶二品嫔,晋为玉嫔。
锦贵人施锦瑟被封为正七品婕妤,晋为锦婕妤。如答应沈如被封为如常在。
其余人等都被一一晋封,荣宓是第一个没有皇嗣就荣登妃位的嫔妃,足以说明了皇上对她的重视和宠爱。
夜幕降临,长春宫。
窗外炮竹漫天,声声震耳欲聋,被禁足在宫里的皇后,孤寂的倚窗而靠,看着漆黑夜空里夺目绚烂的烟花,哭得红肿的双眸闪过一丝愤恨。
这时,玥心端着漆盘走了进来,看着出神的皇后低低的唤道,“娘娘,您一天都没吃饭了,今儿好歹是除夕,您也得……”
皇后长袖一挥,玥心手里的漆盘应声而落,盘子的菜肴洒落一地,瓷器破碎声在寂静的夜里越发响亮。
“本宫不吃!你耳朵是聋了吗?!还不退下!”皇后脸色一沉,咒骂声不断,吓得玥心连连后退。
情绪太激动,忽然触发了旧疾,皇后一时头晕目眩,差点绊倒在地,幸好抓牢了门扉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玥心目露担忧,一时之间有些局促不安。
皇后扶额,稍稍站了会儿才由着玥心扶着走进里间的软榻坐下,勾唇冷笑,“本宫已是禁足之人,你以为那些太医院的人还敢来么?”
玥心在心底暗叹,窗外的炮声越来越震耳欲聋,她有些懊恼,“今夜皇上大封后宫嫔妃,原先名不见经传的荣宓竟然被封了荣妃!”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说什么?!”皇后大惊失色,满脸怒容,“荣妃?!她有何资格位列四妃之位?!皇上当真是糊涂了么!”她语气冰冷,眼里寒光四射。
玥心连连称是,低眉想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那贱人还未身怀龙裔身份便已这般尊贵,就连……苏绿萼一根手指头也是比不上的,若是不早早除去此人,难保她将来不会成为第二个苏绿萼。”
皇后双目一凛,“本宫绝对不会放任她如斯猖狂。”案几上红烛迎风跳跃,她凤目一勾,面带笑意,徐徐说道,“她不是和永福宫的舒贵嫔走的很近么?那么,本宫就要折去她的左膀右臂,看这后宫还有谁敢与她兴风作浪!”
舒颜熙……明明洞悉自己的居心,竟然面色不改地隐瞒了这么久,还在皇上面前打压自己,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后素手端起一杯参茶,轻轻一抿,苦涩,凉意从齿间蔓延开来,透过开着的窗扉,看着漆黑的苍穹,嫣红的唇微微翘起,眼中精光乍现。
相比于皇后的镇定自若,倒是玥心满腹疑惑,踌躇了半天才怯懦地开口,“娘娘,那咸福宫的云婕妤不是也和那贱人交好么?娘娘何不一网打尽,将来也好高枕无忧……”
皇后低低地一笑,看着眸带异色的玥心旋即娓娓道来,“有些事情,不可只观其表面。你以为的真心有时只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
淡淡地语气,波澜不惊地心,玥心受教地一福,面若含春地笑了,“奴婢明白了。”
翌日,早朝结束。
怡亲王携着娇妻沈慈安面见皇上,亲自向皇上辞了行,看得出皇上今日心情甚好,对于这个胞弟的什么要求都是欣然应允的。
朱逸尘很久没有看着皇上露出这样轻快愉悦地笑容了,也很久没有这样和颜悦色地与他面对面交谈,这一刹那,朱逸尘有些晃神。
出了养心殿,他与沈慈安又特意去了明太妃的宫殿,今儿是大年初一,登门一是为拜年,二是为辞行。
明太妃素来对这个亲生儿子十分疼爱,数年才能相见一面,朱逸尘向她辞行,她岂会不老泪纵横,握着儿子的手久久不能言语。
她虽涕泗横流,恋恋不舍却也觉得十分安慰,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儿子娶妻成亲,她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病魔缠绕又算得了什么?
沈慈安背过身拭去眼角滴落的泪水,今日就要远离京城回到苦寒之地,还不知何时才能一家人重逢,一股悲凉从心尖升起,末了沈慈安眼圈红红执起明太妃的手语气哽咽地说道,“母妃放心,我一定会好生照顾逸尘,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还请母妃郑重!”
明太妃温和的笑了笑,似是很满意这个温婉贤淑的儿媳,拍了拍沈慈安的手背,老怀安慰,看着沈慈安又瞅了瞅朱逸尘,“走吧,在皇上还未变心之前,越早离开越好,也好叫母妃安心。”这几日她的心不明所以地跳的很快,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朱逸尘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终为他着想的母妃,牵着沈慈安的手一道跪了下来,“儿臣不在您身边的时日还望母妃保重身体,切勿忧思伤身。”
目光爱怜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乖巧恩爱的孩子,明太妃还不容易收住的泪水再度滚落,终是背过身走向里间,语气悲凉,“你们走吧……”
身后,朱逸尘与沈慈安伏地叩首,眼里满是深深的不舍和哀伤。
蒙蒙细雨中,一顶莲青色的马车从皇宫内苑疾驰而出,重重打开的宫阙,马儿脖间系着的铃铛清脆地作响,马车里朱逸尘紧紧地握着沈慈安的手,目光坚定地朝着幸福自由之光缓缓而去。
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