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便的话，能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吗？”对方和蔼地笑了笑，“我办公室就在楼下。”
“行。”
她敲响院长室的门，黎百川正抱着文件从里面出来，看样子刚汇报完工作。看见她，笑了笑：“昨天真是抱歉，忙忘了。晚上还没吃吧？我等你结束，一起去夜宵。”
岑静微摸头，“这么晚了，不用了吧？”
“当然要，怎么能不要呢？”黎百川挑眉，“工作一天了，当然要犒劳自己。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赶紧进去吧。苏院等好久了。”
苏正茂是个五十多岁的戴眼镜的男人，身材魁梧，脊背挺直，看起来很有院长的气质。即使年纪大了，却仍能看出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美男子。这点从苏南橘身上能看出一二，他的好五官确实遗传自父亲。
对方和蔼地对她招手：“这么晚了，还耽误你的时间。不好意思。先坐吧。”
这么平易近人，跟之前的利喝，简直判若两人。
岑静微落座，眼观鼻鼻观心地等着苏院长发话。
“干我们这行啊，会遇上很多家属不理解的事情。尤其是精神疾病的治疗，更需要做好隔离工作。让患者远离发病源，让患者在一个轻松愉快的治疗环境中生活。也有利于病情的恢复。”苏正茂推了推眼镜，“你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我想你肯定理解。”
对方连她不是学医的都知道？
岑静微点头：“理解。”
“所以，昨天让你见到了一场闹剧，我很抱歉。”
岑静微尴尬笑笑，“是我闯进了你们医院，该抱歉的是我。”
“但这种事情毕竟不太好。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们保密。”
原来是这样。
岑静微点头，“可以可以。你放心吧。”
她是时尚编辑，又不是新闻记者。
这种社会新闻，她并不感兴趣。
苏正茂还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您这是做什么？”
“我旗下有多家连锁医院，涵盖了美容、中医、口腔等各种专科。这里面是我家口腔和美容医院的储值金卡，里面有八千块的额度。你可以用作任何你想体验的项目。包括美容护肤，洁牙等等。”
原来是这样。
就是张面额大的优惠券。
反正满大街没少见过这样的广告，存多少送多少，或者免费体验什么什么项目。
收下，也没啥心理负担。
干脆就笑了笑，“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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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揽胜停在棕蕾医院门口。
其后六辆黑轿，一水的奥迪。
一身商务装的苏南橘从车上下来。
身后十多个工作人员，进入了棕蕾医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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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里，苏正茂掐灭烟头，那双和苏南橘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狠厉地抬头：“谈判？”
苏南橘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如果不是想将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解决，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对面的人，在他眼中，只是恶心。
就算衣冠楚楚，也只是道貌岸然。
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但母亲还在他手上。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怕苏正茂会做出最可怕的选择。
心有软肋，便无法挺直腰杆。
助理小李上前，给苏正茂递烟，“苏院。若这件事情捅出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身败名裂那是轻的。倒不如听了小苏院的建议，您好我好大家好。”
苏正茂拿起桌上的协议，随意翻了翻，指向苏南橘，“这就是你的建议？”
苏南橘依旧没说话。
小李笑嘻嘻：“您可以将这份协议给法务好好研究一下。这上面的保密协议，是终生有效的。这算是对您的保护了。毕竟，你们还是父子。小苏院也是念着亲情，才会为您保守秘密。如果您还是不同意，那我们真的只能采取必要手段了。”
“你威胁我？”
苏南橘不屑地看了苏正茂一眼。
依旧没搭理。
小李说：“小苏院如果想捅出去这件事，太容易了。毕竟未婚妻可是谈家千金，控股至少六家国内顶尖的报业集团。所以……”
“所以什么？你们泼脏水，尽可以泼脏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小李招了招手，身后的工作人员拿出一份目录，放在枣红色的办公桌上。
“苏院，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证据清单。您可以检查一下。”
苏正茂一页一页翻着文件页，脸色一点一点变化，骨节也越来越白，啪地一下，蓝色文件夹对着苏南橘就飞了过去，随之传来苏正茂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们到底想怎样？”
苏南橘偏头，那文件夹的尖锐将墙纸砸出一个凹陷。
“让杨阿姨转院。”
“我说过，不可能！她就是死在这里，都不可能转院！”
苏南橘的手倏然握紧，畜生两个字只发出了一个气息，还是咽了下去。起身，声如寒冬腊月：“话就说到这里。是不是要用妈的自由健康，换你平安度过晚年。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
大步离开。
下楼，电梯停。
一楼服务台的大厅的灯光明亮，显示屏闪动着服务岗工作人员的照片。
他看见一张熟悉的照片。
走过去，白皮肤，鸭蛋脸，笑容亲和舒服。
姓名栏：岑静微。
岑静微怎么会在这里？
还一身护士服？
小李上前，悄声说：“也许只是巧合呢？”
苏南橘冷笑：“巧合？”
谈芸裳先前跟他说，岑静微收了苏正茂的钱，在棕蕾医院打工，他还不信。
现在亲眼看到。
信了。
一个时尚杂志社的编辑，如果不是有目的，怎么会在这种医院做护士？
说出去，简直让人笑话。
小李问他：“要不要去调查下？别因为这个产生误会了。”
苏南橘摇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