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肃穆的长廊里，欧阳突兀地用尽全力往墙上打了拳。她也是跟亚枫一样紧咬牙关，不愿意让自己哭。她听亚枫说完一切后，心里早就充满愤懑。小夜进手术室前全身惨不忍睹的样子，着实把她震得不轻。那具肉体里到底有多少颗子弹，她不敢去想象，只能静静地祈祷。但听了亚枫的述说后，她开始愤怒，那是怎样的一个母亲，她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她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开枪，还不只是一枪。
“那个女人……”欧阳的话还没出口，肩膀就被用力一按。她不悦地看着周巧娜，想挣脱，周巧娜却是摇头，指着一直垂着脑袋的亚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压抑的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依牧抬头望去，蹙眉，碰了碰亚枫的肩膀，示意他看看。亚枫没有反应，只是低垂着脑袋，紧抿着的双唇告诉叶依牧，他现在的情绪很糟糕。
来者气势汹汹地顿足在亚枫跟前，压着怒意道：“小夜她怎么样？”
亚枫不说话。来者伸手揪起他的领口：“我问你，小夜她怎么样了！王八蛋！”
亚枫终于有了反应，毫无光彩的桃花眼盯着他，唇齿间轻轻吐言：“她在手术室里，已经四个小时了。”
“王八蛋！”天月狠狠地丢下他，朝身后紧跟着的李叔吼道，“冲进去！无论如何，都要把她送回市里！这里的医生都是吃软饭的，若能治好小夜，我脑袋割下来给他们煮汤喝！快点！”
“等一下！”亚枫猛地抬头，盯着天月，“这里到市里需要两个小时，路上也不平稳。为了妥当些，小夜还是在这里好！”
“回市里！”
“在这里！”
……
终于，天月叹息：“李叔，让夏伯伯安排一下。”声音平静了不少。
“是。”李叔看了看天月，又看了看亚枫，转身离开。
夏园，白色天城，三楼书房。
夏宇东站在阳台边上，看外面夏园里葡萄林中的园丁们忙碌，良久，沉声问身后站立许久的李叔：“那天，真的是她下手的？”
李叔沉默了会儿：“是的，千真万确。因为当天看见她开枪的人很多，所以查起来很容易。”
“小夜的月夜社也是她搞的鬼？”
“是的，夫……路小姐在回国后就一直潜在百鬼堂那边，刚开始时没有给对方太多计划。直到她第二次回国，也就是那个人去世后，她才开始计划好了一切。大概是对小姐带走少爷一事怀恨太深。”
夏宇东无言，随后道：“小夜现在怎么样？”
“昨天送回来急救不成功，医生都速手无策，说，说小姐这次是难以回天。”李叔说完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可惜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夏宇东闻言霎时拉长了脸，冷道：“子弹都取出来了么，多少？”
“子弹，子弹还没有全部取出。还有一颗离心脏非常接近，是从正面打中的，应该是跟百鬼交战的时候被击中。这颗子弹要取出来的话，恐怕危险系数不小。这边的医生都不敢动刀。其他子弹都取出来了。一共，一共，一共七颗，加上心脏旁边那颗，就是八颗。”李叔说着声音都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