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她走。”小夜果断地说。
夏天抱紧自己的膝盖,稚嫩的脸上有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稳重以及忧郁,闷闷地说:“姐,我不想离开你,但是我还是得离开。”
“为什么?就为了那个所谓的秘密么?荒唐!总之,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跟她。她从你出生就没有抱过你,没有叫你一声小天。她算什么母亲?可笑!一个消失了十年的女人,竟然还有脸回来叫自己儿子离开原有的生活,去跟她过那种未知的生活!可笑!”小夜怒吼。
“姐,这是我的决定。我自愿跟她走。”
“你脑子进水了?究竟是什么秘密?你现在跟我说清楚!”小夜已经无法淡定地思考了。
“姐,你能出去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能!等你静好了,我就得上天堂去找你了!那女人什么人你不清楚么?她从来没把你当儿子看,你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能跟你姐我说说?”小夜气得直跳脚。
“姐,那是我们的妈妈!”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夏天忽的抬起头,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满地看着小夜。
小夜被吼得颤了颤,不可思议地瞪着夏天,闭上了嘴。夏天说的没错,那是他们的妈妈。无论再怎么不喜欢那个女人,她是他们妈妈的事实是已经不能改变的。小夜注视着夏天,眼眶酸涩。夏天到底还是小孩,也就十岁大的孩子,定然是渴望自己能够拥有母亲的疼爱。总是看着别家的孩子身边有着父母的左拥右抱,而自己却孤零零的一人,心里定是不好受。她自己小时候也是跟夏天一样的过来人,她了解那种滋味。
小夜心生怜惜,深深地看了夏天一眼后,转身。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么我随你,与我无关。只是以后被她薄待了,不要跑我面前来哭诉。”
宽大的房间内一阵关门的巨响,夏天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动,良久终于动了。他靠着冰冷的窗户玻璃,惆怅地望着窗外漆黑的世界。
……
宽敞的夏园内一片肃穆,富丽堂皇的白色天城在雨幕中更显苍凉。三楼大厅里,六岁的小夜紧紧搂着小小的夏天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头顶昏黄的灯愈加显得她孤寂。亚麻色的长卷发铺散在肩上,盖着脸颊只露出倔强的下巴。
她抬手摸了摸怀里弟弟的额头,滚烫得令人心悸。她张口喊了几声,屋内一个仆人都没有,就连一直陪伴着她的李叔跟杨妈都不知去向。夏天小小的身体久烧不退,她慌了,心里乱成一团糟。她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样,以往自己生病了,都是杨妈帮她退烧的。医生……对了,找医生!
想到这,小夜把夏天放在沙发上盖好毯子,拔腿往外跑。
外面下着雨,天空格外的昏暗。夏园周围肃静无比,一个人影都没有。小夜提着裙摆,飞快地跑在雨帘中。混着泥土的雨水溅起,打在她的脚上,脸上,华美的裙子上。一个踉跄,她摔在地上,爬起来时,已是一身的泥泞。小夜疼得想哭,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紧牙关,竟没有让眼泪落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