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这么回事。”徐编辑补充说，“方才，我和社长商量，为了帮助你实现夙愿，提前卖一个书号给你，你看如何？”
尚六合想了想，问道：“买一个书号要多少钱呢？”
“方才我和社长商量了，一个书号10000元，考虑到你如果成为我们出版社第一个号出版诗集的作者，可是实行八折优惠，就是说，你付8000元钱就可以得到一个书号了。”
尚六合有点心动了。继续说：“那你帮我计算一下，如果我这本诗集180至200页左右，印1000本，大约需要多少费用？”
徐编辑算了一下，说：“大概3000元吧。”他稍顿一下，接着说，“尚姑娘，如果印数太少，你这诗集全部销售一空，恐怕收不回成本啊！”
“哦，这话怎么说？”
“你想过没有，印1000本，每本单价3元，也就收回3000元，别说利润，连投入的本钱也挣不回来啊！”
尚六合听到这话，心有点凉了。她在心中暗暗叫苦道：“我的天啊，如果收不回成本，印这书不就是做亏本生意了么？”
“所以，至少印6000本以上，你才能挣到利润。因为只有多销售，挣下的利润就相当于自己的稿费了。”
尚六合有点犹豫。
徐编辑看得出姑娘的心理，猜测得出她肯定是担心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难以把出版的书推销完。于是，他继续耐心地开导她说：“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委托当地新华书店、书报亭帮你推销啊，每销售出一本诗集只要给他们提成适当的劳务费，他们都会乐意帮忙的。”
徐编辑看见她言不语，继续撺掇她道：“尚姑娘，你就鼓起勇气，大胆尝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买一个书号，出版自己的诗集，或许展现在你面前的就是一片灿烂的天空！”
第二十四章印刷
虽然说印刷6000本是一个比较可观的数字，可是印刷费用也跟着上涨啊，那么费用就不止3000元了，尚六合犹豫不决。她想了想，对徐副主编说：“这可要花好多钱啊，我……”
此时，徐副主编心里也在想：这可是他们这家出版社尝试推销书号的第一个客户啊，毕竟她要急于给父亲送上女儿的心愿，不管咋样，不要轻易错过机会了。于是继续耐心地动员她说：“尚姑娘，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确实需要勇气，而敢于迈出第一步的勇士，往往就比较容易受到读者赠送的鲜花，我真诚地希望你成为第一个捧着鲜花的才女诗人！”
尚六合很感激他的鼓励，说：“徐主编，我确实很想成为第一个捧上鲜花的作者，不过……”
“放心吧，如果你决定出版6000本以上，我们可以为你代销三分之一的印数，余下的4000本，就由你自行销售了，你看如何？”
姑娘一时缄默。
徐主副看得出她有点动心，说：“如果你有诚意出版，我们保证在一个月内出版装订完你的诗集，绝对不会影响一个女儿赠送给父亲的心愿。如果让你老爸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女儿的创作成果，一定很欣慰，一定很幸福！”
他这番富有人情味的话，把尚六合的想法点燃了一把火。末了，她说：“好吧，我给家人打个电话，如果老妈和男友同意出钱给我出版，我就把诗稿先放你们这儿，让你们审核一下。”
“好哇，你就到我的办公室打电话吧。这样可以为你节省在外面打长途电话费。”徐主副十分热情。
尚六合跟着徐副主编走进他的办公室，她知道母亲不在家，便把电话打到医院办公室。这天，正在值班的是张伟军的母亲江虹杏护士长，她听出是尚六合的声音，便问她：“六合，你有什么事？”
“江阿姨，麻烦你叫我妈来接电话，我有急事找她。”
“哦，你稍等一下。”
吕玉雪来到办公室，拿起电话听筒。当她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为难地说：“六合，自费印刷诗歌要花那么多的钱，家里哪能拿出这笔钱啊！”
虽然她和丈夫在局里工作了好些年，可是每月的收入不高，两人加起来不过200多元，再怎么省吃俭用，也积攒不了两万块啊！再说，六合她爸眼下正在住院，花费不轻，虽然药费由公家报销，但有有些药品以及床位费什么的还是需要患者自费的。另外，还要多买一些营养品给丈夫吃，加强他的体质。因此，听到女儿说自费印刷诗集，而且一下子要开支那么多的钱，她很为难。
末了，吕玉雪对女儿说：“六合，你先回来吧，有的事情在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
吕玉雪放下电话，自言自语：“这年头怎么啦，作者出版作品还要自个掏腰包，这不是做亏本生意吗？”
江虹杏护士长听尾不听头，关切地问：“吕玉任，你嘀咕什么啊？”
吕玉雪叹了一口气：“唉，还不是六合她想给老爸送上一本自己创作的诗歌集，以了却女儿的心愿。这不，老尚病重住院后，六合就匆匆忙忙把往日创作的诗歌整理好，拿到出版社想赶时间出版。”
“好哇，这才是个有孝心的好女儿！”江虹杏夸道。
“好什么呀？人家出版社不肯出版，要她买下书号自费出版。”
“自费出版？”江虹杏也是第一次听说“自费”这个提法。之前，她就知道，只要作者出书了，就能挣到一笔可观的稿费。现在出书不仅没稿费，相反还要作者自费印书，出版社实行这项改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也感到费解。她疑惑地问，“六合出版诗集，需要多少钱啊？”
“听她说估计不少于是15000元。”
“啊，要花那么钱哪，我看算了，一万五千块可抵得上六合上十几年班的工资收入呢！”
经江虹杏这么一算帐，吕玉雪觉得更应该劝女儿放弃出版诗集的念头。
电话那头，在出版社恳求母亲意见的尚六合听到电话里没动静了，得知老妈不同意自费出诗集，沮丧地放下电话。
徐副主编看见她脸色很难看，知道没戏，虽然有点失望，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过一丝希望。这一丝希望就是这个姑娘想在病重之中的父亲送上她的诗集《小影》。一个孝顺的女儿会把她的心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