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将口中的尖锐短棍试图捅进灰鼠的胸口,但是无法成功,灰鼠的身躯巨大,头低下的时候,腹部后缩,他躺在土堆上,手臂的长途根本够不着灰鼠的胸口。
空气灼热起来。
火尾灰鼠滴下的唾液变得滚烫,火星从它口中迸发出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火尾灰鼠又恢复了吐火的能力,相对爪击来说,它似乎还是更擅长这种攻击方式,它要将少年活活的烧死。
他被灼热的空气呛得喘不过气来,试着用右手支撑上身坐起,但是没有成功,地上的土太松软了,瘦弱的肘部太尖锐,一用劲就陷入土中。
少年脸上的灰鼠唾液和血液被烤干了,他从畜生的嘴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喉咙里熊熊滚动的烈火,这烈火已经蓄势待发,而他却无法动弹,生命危在旦夕。
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在洞口响起。
这声啼哭救了少年。
灰鼠是一种胆小的动物,平时就惧怕意外的响动,这支火尾灰鼠今天经历了丧子、落洞、失眼等诸多打击,心神极度慌乱,突然听到一个奇怪而响亮的声音,胆小的畜生忘记双目已亡,本能的抬头向洞口看去。
这一抬头不要紧,正给了少年机会。
鼠头高昂,胸腹自然低下,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只见少年将骨折的右手一翻,插在土里,忍着剧痛咬牙撑起上身,左手紧握尖锐金属短棍,使出全身力气刺向灰鼠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楚的观察灰鼠的胸口,虽然天已经快黑了,但是这支火尾灰鼠的胸口却散发淡淡的反光,可以看到有些微微的鳞片紧贴在皮肤上,看来这只灰鼠已经进化出能保护胸腹部的鳞甲,怪不得刚才自己的刺矛没有对其造成伤害。
其实他也知道刺入灰鼠身体的机会不大,虽然这种动物腹部皮肤较为柔软,但是他刚才在山洞是全力后跃都没有刺破其腹部,这次重伤之下,身体又不好发力,更没什么把握,但是这是目前唯一的攻击方式,只能一试。
生死存亡在此一刺!
第五章器
奇秒的感觉产生了。
那金属短棍的尖锐部分轻易的突破了灰鼠的鳞甲、皮肤,他没有感到一丝阻力。
不可思议的,握着金属短棍的左手就这样轻易的插入火尾灰鼠的胸口,少年略一愣神,没有过多犹豫,一击奏效,他精神大振,全身再猛的发力,将短棍在灰鼠的心脏位置猛烈的左右划动,滚烫的血液瞬间从灰鼠胸部的伤口喷射出来。
火尾灰鼠身体停顿了几秒,它的神经系统为了保护大脑,没有直接将剧疼在第一时间传回反射区,所以几秒之后它的身体才开始剧烈的颤抖,受到这样的重创,火尾灰鼠口中火焰再也无法喷出,它四肢颤抖的着支持自己的身体不摔倒,因为这一倒下去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灰鼠的胸口喷射出了大量的血液,喷射到少年的四周,血水稀释了散土,混着血液的泥浆往下流,少年也被这血泥浆带下土坡,握着短棍的左手终于从灰鼠胸口拔出来,带出大量的污血和碎肉。
少年添了添嘴边的血液,这腥臭的血液虽然味道不好,但是却能为他的身体补充能量,即使胜利已经摆在眼前,他还是希望能够及时调整好状态,对付任何可能出现的状况。
喝了几口鼠血,力气回来了不少,他慢慢的扶着洞底的土壁站起来。
火尾灰鼠终于支撑不住了,右前腿一歪,整个巨大的身躯就这样摊到下去,口中的火焰却还没有停息。
他见灰鼠口中的火不灭,以为它还没有死,全身肌肉紧绷,仍严阵以待。
过了片刻灰鼠不但口中火焰不灭,整个背脊也可是变得通红,少年正在狐疑发生了什么变化,却听一声噗的一声闷响,火尾灰鼠的背脊整个全部爆裂开了,一条五六米长的火线在它尸体上燃烧。
少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握短棍,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洞口的婴孩也没了声息,不知道死活。
火势渐渐小了,那条火光之中隐约有一条红线在慢慢的萎缩,最后全部缩退到火尾灰鼠的那条红色的长尾之中。
他心头一动,这火尾灰鼠的红尾巴,可能是一件“器”!
神殿是界土内唯一会制作“器”的地方,他在神殿做了近十年的学徒,怎么会不知道“器”这种强大的武器。
火尾灰鼠尸体上的火焰燃烧了近一个时辰。
天全黑下来了,天空的雪花又飘了起来,他爬上土坡去看那个婴孩,那孩子居然睡着了,这么冷的天,这孩子就这样光着身子躺在雪地睡着了。
他微笑了下,摇摇头,捡起地上的布包,这才发现布包很小,明显装不下这个孩子的身体,他有点迷惑,但很快阻止了自己的思考,现在首先的目的是要在这个冰天雪里生存下去。
天空的风在呼啸,看来又有暴风雪要来,虽然这是个山谷能抵挡大部分的风雪,但他知道一个晚上能积多厚的雪,如果在野外躺一个晚上,不到半夜就能被雪活活埋死。
他撕下一些火尾灰鼠烤熟的肉,吃了点下去,休息了一会,去拽那条微微泛光的尾巴,这尾巴很长,有尽两三米的样子,他抓着尾用力一拉。
哪知道火尾三分之二的位置已经烧空了,和身体脱离开来,他用劲过猛,一下拉空了,握着最后一米长左右的残尾摔了一个跤。
爬来来后,他拿着这段残尾看了半天,断口处烧的骨头的焦黑,擦去后路出泛着红光的骨头,但他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玄机。
“器”的制作和使用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每年都有很多别的国家来神殿求取懂得“器”知识的人才,那些人才都是神殿多年培养出来的高手,他不认为自己会天生掌握这种技术,准备回去再请师傅看这条火尾。
雪越来越大,他费劲了力气将婴孩、布包和火尾运到灰鼠原来居住的山洞内,当然他没忘记那支锐利的短棍。
那只公灰鼠果然被烧了个熟透,一股焦味混着肉香充满了整个洞穴,这倒是给他提供了充足的食物,现在难的是小家伙吃什么好呢,他看了下怀里的婴儿,有点头痛。
到了半夜,婴儿果然饿醒过来,哭的哇哇响。这小东西哭声还是那么嘹亮,想到刚才就是这哭声救了自己,现在自己却要活活看着他饿死,他心里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