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毛毛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道:“等见了姐姐之后,毛毛才知道,全天下最可爱的人应该是姐姐才对。所以喽,就应该是毛毛想见姐姐,而不是姐姐想见毛毛啦。”
漪萝绿笑道:“毛毛可真会说话,你这可是变着法儿的夸姐姐哦……嗯,姐姐告诉你吧,这次真的是姐姐想见你。你知道吗,毛毛出生的那一天,姐姐就在你的身边,而且姐姐还抱过你呢。”
林毛毛一楞,张大了嘴说道:“姐姐……姐姐抱过我吗?可是妈妈没有说过哦!”
漪萝绿说道:“傻毛毛,要不是姐姐这次想见你,你妈妈又怎么会让你三哥带你出来呢?”
林毛毛笑道:“是啊,是啊,我就说呢,三哥自己都没长大,妈妈怎么会让他带我出来呢?”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漪萝绿问道:“姐姐,我小的时候你真的抱过我吗?”
漪萝绿掩嘴笑道:“当然是真的,姐姐还帮毛毛换过尿片呢?”
林毛毛呆了一呆,忽然松开漪萝绿的手,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在草地上踉跄了几步,然后咯咯的笑着:“来人啊,快来人抱抱毛毛,毛毛幸福死了,毛毛快幸福的晕倒了,耶,姐姐居然抱过毛毛,还帮毛毛换尿片哎……”
在这绿色的草地上,林毛毛欢快的打着转,转的累了时,干脆一头倒在了草地上。漪萝绿微笑的看着这古怪精灵的孩子,然后缓缓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替他将额头上的草叶摘去。
林毛毛躺在草地上,眨了眨眼,忽然说道:“漪萝绿姐姐,你能摘下纱巾吗?”
漪萝绿轻轻笑了笑:“这可不行。”
林毛毛噘起了小嘴:“为什么不行呢?难道是姐姐不喜欢毛毛了,所以……所以就不愿让毛毛看见姐姐的样子?”
漪萝绿摇了摇头,将视线越过栏杆望向了极远处的悠悠云端,她轻轻的喟叹着,却没有说话,神色间仿佛有着无限的心思。这一刻,林毛毛也不再说话,他虽然年幼,但却看出了漪萝绿眉宇间那一抹淡淡的忧愁。只是,林毛毛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时如果换了林墒情在这里,他一定会从这水蓝色的眼眸中看出,这一抹的忧愁并不仅仅只是忧愁,它更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一抹似乎永不可化解的淡淡的悲哀……
同样是在这卡尔丹,也同样是在这间乐之风情酒店。在酒店的108号客房里,七七轻轻的蹙着眉,她的神情凝重且严肃,而且还带有一丝的委屈。此时,在七七的面前,正站立着一位中年美妇。她的表情同样严肃,正用一双妙目炯炯的看着七七。
“阿七,你应该知道,保护漪萝绿的人,除了猎人公会的人之外,还有暗盟的几大家族。对我们女狐族的人来说,无论是哪一方,我们都无法与之抗衡,而且也没必要与他们抗衡。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给柳五出这种主意?”
七七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这中年妇人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句实话,我都已经忘了我们女狐族的历史究竟有多久远,不过我想这并不重要。因为我知道,我们族的人之所以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我们还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能力,这就是上苍赐予我们女狐族天生魅惑的能力!几十个世纪以来,人们一直称我们为狐狸精,虽然我们并不在乎,甚至还把这种称呼当成是一种赞扬。但你应该知道,正是因为我们失去了最神奇的技能---和西方契斯族人一样的变身能力,这才沦为世人口中只会依附于人的狐狸精。所幸,上苍并没有彻底的抛弃我们,它并没有让我们失去魅惑众生的能力,所以,在没有得到那把可以使女狐族人恢复变身能力的钥匙之前,我们不应该与任何人为敌,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利用好这种能力,使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七七听着这中年美妇的话语,脸上的一丝委屈渐渐的转化成忿忿之色,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红姨,您不用说这些大道理,也不用拿族里的使命来压我,您应该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正是为了那把钥匙。我知道保护漪萝绿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我也同样不想惹他们。但问题是,除了这条捷径之外,在允许的时间内,我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好办法来。而且我也有把握,他们绝不会发现这件事情和女狐族的人有关。”
红姨皱了皱眉头:“你确定族里要寻找的那把钥匙和死亡之海有关?”
七七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只是有线索指向那里……您该知道,哪怕这条线索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我们都要付出百分之一百甚至更多的努力去追寻。就象您做了十二年的市长夫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我却知道您究竟忍受了多大的苦楚,而这十二年的委屈还不正是因为当初一个飘渺的疑似线索吗?”
卡尔丹市市长的夫人吗?红姨苦笑着摇了摇头。七七的态度虽然有些激烈,但她却并没有在意,因为她的心已被七七这一番话深深的刺疼了!的确,作为一个女狐族人来说,尽管她们有着颠倒众生的魅力,但在骨子里,却是极端厌恶与男人的身体接触,十二年的婚姻生活就是对她最大的折磨!而最重要的是,一旦她们失贞,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族人聚居的地方,那里是她们的故乡,也是每个女狐族人心中永远的圣地!在女狐族里,失贞就意味着被邪恶侵袭,是要永远被驱逐出圣地的!也尽管象红姨这样的女狐族人在为人妇之后,仍是竭尽全力的为族里赋予自己的使命而奔忙,但族中故老相传的族规却始终是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
回不去自己梦中的故乡,这或许是一种苦楚,但相比起另一种痛苦来说,与故乡的分离还只不过是一种淡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