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头看着童威福冷笑道:“你不用拍我马屁。”
童威福委屈地说:“这怎么是拍马屁呢,我句句出自肺腑。”
皇帝老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剑客受不了这等龌龊的鬼,冷哼道:“你们不要犯在老子手里,否则我定让你们烟消云散。”
阿娇劝解道:“你太倔强了,你总是为些芝麻小事生气,为所谓的个人追求努力,你是否想过,在你对这些事情执著的时候,你已经错过了很多东西。”
剑客抬起棱角分明的脸说:“也许吧!如果不是这样也就不是我了,你可能也不会欣赏我。”
大儒拍掌说道:“精辟,精辟,道遗于野,二位一语道破:人的秉性才是个人的,人的秉性才是区别他人、吸引他人的根本。”
童威福嘀咕道:“这老东西又放厥辞了,脑子又被浆糊糊住了,要不就是进水了。”
大儒转头看着童威福说:“你是在说我吗?”
皇帝老头打断大儒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大儒说:“托你的福,焚书坑儒的时候,被你活埋了。”
皇帝老头说:“太遗憾了。”
大儒说:“知道自己罪过了吧?”
皇帝老头说:“早知道这样,就早点埋你了,省得听你在此嗡嗡怪叫。”
一直在旁默默的书生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太有辱斯文了,你们生前若能多读点书你们也不必如此的丢人现眼,也不会如此的不顾仁义廉耻。”书生的话越说越低,最后一句话纯粹是说给自己听的,“或许读书能让我找到一条生死轮回外的另一条路吧!”
呼啦啦从门口的小门钻出来很多眼放绿光的拘魂鬼,一个个头非常大的拘魂鬼看着群鬼说:“你们不该在此议论生死,更不该针砭地府,你们既然下来了就要做个安分守己的鬼,也不要存非分之想,你们的功过得失阎罗自由公论,我们上路吧!”
众鬼一阵喧哗,高个拘魂鬼大声喊道“肃静,是你们逼我们提早上路的,你们有些鬼说的话已经超越了我们能忍受的范围,若你们是些平常鬼,你们的舌头早被割掉了。”
高个拘魂鬼侧头瞥了一眼桃桃,说道:“地府是不欢迎妖的,你来错了地方,下次见到你就要刀剑相见了。”
众拘魂鬼催群鬼快上路的时候,桃桃悄悄溜到一棵草身边说道:“我是救你逃离此地的。”
一棵草双眼凝视着桃桃说:“我看出来了,可我不能跟你走,我要找寻我身上的一个秘密,你走吧!”一棵草说完话又觉自己有些不近情理,回头对桃桃说道:“在千年的过往里,纷繁的事物在我心中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印迹,你却给我留下了最美的一个。”
第六章长骷髅头的树
三三两两的鬼出了客栈向北而去,一棵草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脸上始终挂着酸楚的笑。
桃桃问老不死:“你敢不敢和我去幽冥城?此去吉凶难料你要三思。”
老不死说:“你不必激我,我若真能混入幽冥城也算给狗争光了。”
一妖一狗出店时被长须鬼拦住了,“你们住店一日,收取三个冥币,拿来。”
桃桃摇了摇头,“没有。”
长须鬼说:“住店付钱,没钱你们住的什么店?你找找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东西可以抵店钱的。”
桃桃翻遍全身,终于在袖筒里找到一个跳蚤,桃桃不好意思地说:“你看这个行吗?”
老不死在旁边说道:“那个跳蚤一直由我养着,刚才不小心跑到你身上去了,不想你要把它抵给别人。”
长须鬼小心翼翼地接过桃桃手掌里的跳蚤,激动地说:“长夜漫漫,一个鬼过的好苦,终于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东西作伴了。好久没收到过如此好的礼物了,真不知如何感谢二位。”
桃桃说:“你不必感谢我们,全当是店钱。”
长须鬼说:“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老不死说:“你店里不是还有老鼠、蟑螂等物吗?你怎么会寂寞?”
长须鬼说:“那些东西久居地下没有一点生气,都是些冰冷贪婪之物。”
桃桃和老不死向长须鬼告别,刚走出门,长须鬼的头突然穿出门说道:“二位不是鬼,即便走到幽冥城也进不去的,二位不妨在奈何桥上向一个叫孟婆的人讨要两颗红色药丸,服下药丸便能自由出入幽冥城了。”
桃桃说:“多谢长须鬼指点。”
长须鬼说:“指点?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也没说,我也不认识你。”长须鬼说完便缩回了脑袋。
桃桃和老不死走远了,老不死说:“这个鬼还真不赖,冒着危险告诉了我们这样一个秘密。”
桃桃说:“是啊!你对鬼好一点,鬼也会感激你。”
桃桃和老不死向北而行,转过山角出现一片林子,林子里到处悬挂着白森森的人头骨,桃桃和老不死心惊肉跳地走在林间小路上。诺大的林子里没有一丝声响,脚下是灰色的尘土,桃桃和老不死走过,尘土没有飞扬。不远处有一棵端天而起的大树,树顶隐在了无边的黑暗中,大树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只在半空中横生出一根枯枝,枯枝上隐约吊着一个人。桃桃和老不死战战兢兢地接近了大树,上面果然吊着一个矮人,矮人的长须及腰,头发系在树枝上。
老不死低声问桃桃:“你说他是死是活?”
桃桃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老不死说:“死侏儒。”
树上的矮人突然一翻眼皮,向树下的老不死看来,矮人凶邪的目光令老不死心中发毛,老不死不由自主地退在了桃桃身后。矮人动手解系在树枝上的头发,矮人费了好大力才解开,只听扑通一声矮人摔在了地上。矮人站起来不悦地说道:“每有陌生人来访,我总是会掉下来,晦气,晦气。”
桃桃说:“你准备下来时,可以先把胡子从树枝上甩过去然后用嘴咬住胡子,这样你解开头发时便不会立即掉下来了。”
矮人沉思了片刻说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们是谁?”
桃桃说:“我们不是鬼。”
矮人说:“我知道,你们是鬼我就不下来了。”
桃桃说:“我是妖,另一个当然是狗了。你是谁?”
矮人说:“我是幽冥林的土地神。”
老不死冷笑了一声,这样龌龊的人还能当神仙,那做神仙的门槛也太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