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终于是到了耳畔,冷风吹得发丝飘舞,一股属于男性的气息窜入鼻翼。萧诗雅一惊,居然是个男子!
在这深宫之中,除了太监就是宫婢,然后便是御前侍卫以及宫廷侍卫!此人的身份,居然是个侍卫!
忽然腰间一紧,来人将萧诗雅抱起来。萧诗雅很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此人究竟是生的什么模样,但是心底却是被惊惧吓得没了那个勇气。
感觉到温暖的阳光消失,眼前一黯,萧诗雅心知此人是抱着自己来到了那个假山洞中了!
心底一个激灵,萧诗雅再也装不下去了,倏然睁开眼眸来。
而此人应该是没有料到萧诗雅会忽然醒来,面上满是错愕,抱着萧诗雅,站在山洞中,居然不知所措起来。
萧诗雅的心却是忽然如风乍起,吹起涟漪,叠叠浪涛般地波涛汹涌!
他看起来似乎剥去了从前的秀气和稚嫩,面目皆是坚毅,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诗雅。像是在梦中一般,萧诗雅感觉到鼻子酸涩,忽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努力看清楚他的脸。
触手居然是金色的御前侍卫的徽章,萧诗雅一个哆嗦!是他,莫展飞!
御前侍卫,哪一个不是武艺高强之人?原来,莫展飞身怀武艺,萧诗雅竟是不知!猛然记起来,似乎有一次与木槿散步,听说武状元选拔后,会继任御前侍卫统领。
难道,那个时候,他便是其中一员吗?那么,明月怎么办呢?
心一紧,莫展飞却是忽然松开手,放开萧诗雅,自己后退一大步。
萧诗雅兀自沉浸在思绪中,猛然被放开,加上脚踝被扭到了,下意识就向前倾倒。
莫展飞大惊,急忙伸出手拦住萧诗雅,疾呼说:“诗雅!”
萧诗雅拉住他的衣袖站稳,莫展飞却是忽然又退开恭敬而疏离地说:“娘娘自己小心,微臣这便告退了!”
萧诗雅不禁鼻子发酸涩,几乎是赌气地说:“好啊!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死掉算了!”
莫展飞闻言身躯一颤,却终究是回转身来,看着萧诗雅不语。
萧诗雅轻声唤道:“展飞。”之前这里还有个媲美于大床的石板床,这会儿却是没了。估计自从竹韵的事情后,被有心人故意移走了。
萧诗雅四下一看,居然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了。
莫展飞不言,忽然看到了洞口处那个大石板,便走过去搬起来,放到萧诗雅右边,萧诗雅撩起裙摆垫着,坐了上去。
萧诗雅叹气,虽然与李明月李代桃僵,他会生气。但是他终究与自己自小一起长大,也是除了田有心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也不否认,萧诗雅的心里,他很重要。
莫展飞忽然沉声问:“娘娘,您的脚扭到了吗?”
萧诗雅无奈地点点头,莫展飞沉默了一会儿,忽而说:“微臣这便去唤人,娘娘稍作等待。”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萧诗雅忽然轻声说:“你怎么进宫了?为什么?”身为莫大学士的公子,他纵使身怀武艺,也是不被允许弃文从武,应该是子承父业。
002恨意
萧诗雅这才想起来,上次与莫青明一见,他眼眸中隐隐的恨意和憎恶。
莫展飞闻言久久不语,萧诗雅挣扎着,扶着石壁起身来,一字一句地说:“出宫,回去,你是莫大学士的独子,你的前程你的家族,都在等着你!你不该来这里,也不该弃文从武!”
莫展飞倏然抬眸,对上萧诗雅的眼眸,似是诧异,惊讶,随后一脸坚定地说:“诗雅,你可以为了那份坚定而坚定,我亦有要去坚定的理由。”
萧诗雅的心瞬间抽搐,怒极地说:“莫展飞!你已经成亲,李明月对你痴情痴心,你该好生对待她!”
“我和她,没有成亲。而她,年前的时候,暴毙。”莫展飞忽然低头,轻飘飘的说。
萧诗雅的心巨震,李明月暴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被拒婚了,为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偏生在年关的时候,突然暴毙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萧诗雅心底升起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感觉有什么大阴谋在笼罩。
心底深痛,这便是那个莫展飞呵!他坚韧,执着,他之所以进宫,原因自然不言而喻。只是多么痴傻的人儿啊!
萧诗雅看着他,莫展飞躲闪开目光说:“娘娘,请稍作等待,微臣只是御前侍卫代理统领。您今日遇见的,只是这个代理统领而已。”
萧诗雅心疼,他又唤自己娘娘了,不是诗雅。他这么说,分明是提醒自己,如今在深宫,两人的身份差别,不能够有任何闪失!
萧诗雅泪眼迷蒙:“展飞!”
莫展飞说:“娘娘,请您记住自己的身份。日后遇到,请谨记唤微臣莫统领,至于从前的事情,就请娘娘忘记了吧!”
萧诗雅鼻子酸涩,忍不住的泪水终于流泻而下。他这是为了自己而进宫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萧诗雅看着他,眼中全是疼惜。
莫展飞低垂着头说:“我进宫,只是要确定你过得好,没有危险,仅此而已。”
好傻的莫展飞啊!萧诗雅感动得心疼,自己不爱他,他却是仍然能够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萧诗雅垂下眼睑,再抬头已经恢复了正常说:“飞…莫统领说得在理,本宫明白了。”
分明的,莫展飞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随即恢复一脸的冷凛说:“是,微臣这便去唤宫婢来,娘娘自己小心些。”
想了想,在他出洞口的时候,萧诗雅开口唤道:“莫统领,本宫从来不是柔弱之辈,能够保护好自己,请你,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莫展飞的身躯一动,继而没有说任何话,径自离开了。
萧诗雅叹息着,只是想要他打消常驻宫中的打算,让他回去做他的大学士公子。让他能够听从家父之言,科举考试,拥有他该有的锦绣前程。
缓缓坐下来,萧诗雅这才记起来已经疼得麻木的脚踝。叹口气,开始轻轻按摩起来。
这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唤道:“娘娘,您在吗?”声音隐隐有些哭腔:“娘娘,您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