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君子影刚起床,就见到花染香站在床前对自己说道:“你可算醒了啊,今天我们还要回王家村和爹汇报情况呢!”
“这种跑腿的事怎么能让你做呢?今天你在家看店,我和花劲一起去就好了。”
“你就别再指望着花劲了,他腿都肿成那样了,就这一回,我陪你去吧,以后多招些伙计,也不用我们去了。”
君子影还是一脸的不情愿:“这店里总要有我们其中一个人镇着吧,到时候我们都不在可怎么帮是好。”
花染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花劲这小子精明得很,迎来送往,人情世故你还得和他学呢,我不管,总之我今天就要回去看爹。”
君子影苦笑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上次做马车来边城,那一路颠簸得你都快吐了,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花染香笑嘻嘻地捶了他一拳道:“那么丢脸的事就别再提了,赶紧出发,少废话。”
二人刚到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说是例行检查,检查得好一会儿才放行,花染香被检查得烦躁,忍不住埋怨道:“以前出入城门可都是畅通无阻,如今还要设个关卡,委实是膈应人。”
君子影在前头赶着马,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世道,可不比当初,之前天下不太平,现如今可就乱了去了。”
花染香皱着眉头道:“这政客军阀争权夺利,就如同戏子般,你方唱罢我登台,朝令夕改,这天下能不乱吗?”
君子影长叹一口气:“这世道……买卖难做啊。”
花染香掀开马车的帘子道:“这才刚开始你就长吁短叹,我们做我们的生意,那些当官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到时候在店里贴张‘莫谈国事’也落得耳根清净,省得天天听你念叨。”
花染香实在是困了,放下门帘沉沉睡去,却被马车的颠簸给吵醒了,拉开门帘问道:“怎么回事啊?”
君子影苦笑道:“刚才没注意磕到大石头,把车轱辘给磕坏了,看来这马车是走不动了。”
花染香看了看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找得到修车的所在,问道:“这可怎么办啊。”
君子影从车底钻了出来,拍了拍腿上的黄土道:“眼下也只能走路了。”
花染香指了指马道:“马车走不动了,这不还有马吗?”
君子影解开马的缰绳道:“这是拉车的马,也没配马鞍马镫之类的马具,这怎么骑?别担心也没多少路途了,再走走就到了。”
花染香不情愿地下了马车,君子影拉着缰绳,二人一马就这么朝着王家村的方向走去,走了有一个时辰,花染香身娇体弱,脚上早就磨出了一个个水泡,走路都踉踉跄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这破路怎么坑坑洼洼的这么多啊,也没人来修修。”
“农村的土路可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当初是你非要跟我一起来的,可怨不得谁。”君子影蹲下身子,“别勉强自己了,我背你吧。”
“我自己能走到王家村!”花染香被君子影一阵埋汰,心里也不乐意,气鼓鼓地走了,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疼到忍不住,脱下鞋子看了看。
纤细白嫩的小脚上起了好几处水泡,泡得老高,还崩破了一个,疼得她吸了口冷气。
君子影看着她脚上的水泡,终于心软了,花染香这么娇柔,还陪着他走了这么大老远的一段路,真是辛苦了她,拦住正要继续向前走的她,劝道:“你自己能走多少路心里没点数吗?就老老实实让我背你吧!”
“别了,走了那么多路,你的腿也不好受,再背上我就更难受了。”
“我一个男人,没有这么多得讲究,我叫你上来你就赶紧上来”
花染香实在是受不了脚上的剧痛,君子影又一直催促,没办法,只得趴上了他宽阔有力的后背。
君子影慢慢起身站直了身子,一旁的马跟在二人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子影,你背了我这么久一段路了,该累了吧,我的脚好多了,快放我下来吧。”
“这点路程,哪里能难得了我?我之前在部队,负重行军十多里都没事,你也不重,不碍事。”君子影又将花染香往上耸了耸,“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天注定,我一个傻小子还真就娶不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当初的事你还记着呢?”
“怎么能不记着?我得记一辈子呢!”
花染香咬着唇瓣,抿嘴笑了道:“你娘说,你娶了我是你们君家祖上积德,随后又念叨了一遍你爹的不是,哈哈。我看你脸都红了,肯定很累吧,快放我下来。”
“我不累,你脚上全是泡,也走不快,到时候路上耽搁那么多时间,回来的时候可就只能一起看星星了。”君子影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快没入西山,更加紧了步子,免得等天黑透了,在前面林子里遇上狼。
“子影,你背着我不累吗?”
“累”
“累,你为什么还背?”
“累归累,但是背着心爱的人就没那么累了。”
花染香趴在他肩膀上,低声的问:“那到了以后,我变成老太婆了,你还背我吗?”
“如果我还没老得走不动路的话。”君子影心里暖洋洋的。
花染香笑着闭上了眼,听着树上的蝉叫。
二人终于在当天傍晚赶回了王家村,花夫人远远地就看到君子影背着花染香,连忙迎了上去,关切道:“这大老远的路你们怎么还走着回来呢?那得多累啊,快进屋歇会。”
君子影放下花染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这马车走到一半车轱辘给石头磕坏了,马又没配马具,只得走回来了。”
君文氏给儿子倒了一大杯水,心疼道:“怎么样?累坏了吧,赶紧吃个饭洗个澡歇息去吧。”
君子影将水递给一旁的花染香,花染香喝了几口才接过来一饮而尽,用手擦了擦嘴角滴出来的水道:“娘啊,您能不知道我?这点路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您就放心吧。”
花夫人对着客厅里面的喊道:“你个老头子,大老远得叫女儿女婿回来作甚,这马车坏了害得他们大老远地走路回来!”
花万金走到门口,君子影就开口:“爹,昨天开业……”
花万金摆了摆手道:“你和染香都累坏了吧,情况等吃过晚饭或者明天再和我汇报都行,再拉着你们不放,你丈母娘非得和我着急。”
花夫人双手叉腰哼了句:“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肚子都饿了吧,赶紧吃饭!”……
吃完晚饭,花夫人正和君文氏聊着家常,花万金连忙将君花二人扯到一边问道:“昨天听到我们花家开店都有谁去了?”
花染香一五一十地将来宾说了,花万金听闻欣慰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花家如今势微,都没人爱搭理,没想到老朋友都来了。”
君子影面色凝重道:“爹,昨天来了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人,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叫聂万隆,刘叔教我们少和他打交道。”
花万金本来笑逐颜开,但在听到‘聂万隆’三个字后脸色一沉道:“你们刘叔说得对,我之前也有听说过这个人,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好别和这种人有任何的利益纠葛。”
君子影点了点头道:“爹说的话,我谨记于心,只要那聂万隆不主动招惹咱们,我也不可能会和他有任何瓜葛。”
“这就好,不过凡事多留个心眼,都说同行是冤家,聂万隆你们不得不防啊!”
……
云如海发现,自己打从之前喝醉酒回家之后,努破月就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根本就没有了当初的温情脉脉,后来才从云从口中得知当时自己醉卧街头是被风寄柔救了起来,心下才明了是怎么一回事。
“阿阮,你最近这段时间有心事吗?”云从海试探道。
努破月淡淡应了声:“我好着呢,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云如海闻言,解释道:“你听我解释,那天我真的是独自一人去喝酒,倒在街上正好被风寄柔发现了,我当时连自己怎么被发现的都不知道,你要信我啊!”
努破月心里感激丈夫的坦白,面上却佯怒道:“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如海气恼,见努破月仍然不信,举三指发誓道:“我云如海对天发誓,一生所爱的只有阿阮一人,如若不然,天诛...”努破月见他发毒誓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笑道:“成成成,别发毒誓了,我相信你也没那个胆子去外面沾花惹草。”
云如海一把抱起努破月,亲了亲她的额头。
“阿阮,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努破月脸红地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