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旅长的下属王团长带着人抄云家的时候,整个边城的人否沸腾了,纷纷奔走相告。
云家门外为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花染性自然也在人群中,云博远肯定没想到吧,当然让人抄了花家,现在轮到云家被抄家了,真是大快人心。
花染香亲眼看着士兵们将云家的牌匾摘下,不屑一顾地丢在一旁,大力地踩了几下,本来光鲜亮丽的牌匾逐渐变得狼狈,待士兵不再理会那块牌匾的时候,被云博远压迫过的人,纷纷上前补上一脚两脚泄愤。
花染香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不免有点伤心,但更多的是愉悦,花家还会东山再起的,但是云博远一定不会有机会了,花染香笃定。
静静地看了一会,花染香边走了,亲眼见到云家被抄家已经够了,云博远如今不在云家,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对了,得赶紧写信给爹娘,让爹娘也好好高兴一下,思及此,花染香的脚步不由得快了些,感受到花染香的兴奋,花劲也笑了笑,快步跟上花染香。
这么大的事情,风家自然得到了消息,风老爷将风寄柔叫到客厅,将云家的事情告诉了风寄柔,风寄染闻言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爹,这是真的?”
风老爷无语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骗你?现在估计整个边城的人都知道了。”
确定了自家老爹不是在骗自己,风寄柔急忙问道:“爹,那表哥怎么样了?有没有表哥的消息?”
风老爷看着方寸大乱的风寄柔,不禁扶额道:“暂时没有关于云如海的消息,不过你放心,云如海如果不去救他爹,自然没事。”
风老爷话音刚落,风寄柔追问道:“那要是表哥去救公公了怎么办?”
风老爷无所谓地说道:“那也是云家要绝后了,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风寄柔闻言不解地问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表哥的妻子,云家的少奶奶,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
风老爷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张纸给风寄柔,不容拒绝地说道:“柔儿,在上面签字。”
风寄柔狐疑地将纸打开,之间上面三个硕大的字——和离书,风寄柔看也不看下文,就要将其撕碎。
风老爷淡定地说道:“你撕吧,有的是。”
风寄柔看着一脸平静的风老爷,不可置信地说道:“爹,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风老爷看着情绪激动的风寄柔,他不在意再加上一把火,淡定地说道:“这可是云如海自己写了让人送过来的,跟我没关系。”
风寄柔说不出不相信的话,只是反复地说着:“表哥他怎么能这样?”
风老爷虽然想刺激一下让风寄柔乖乖签下和离书,但是并不愿意看见女儿伤心,帮着云如海解释道:“云如海说他不想连累你,有了这和离书,云家的事情自然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受牵连。”
风寄柔根本听不进去,她只知道云如海不要她了,云如海就是这么讨厌她,时时刻刻想找机会将她踢走。
一时间,风寄柔心中万般情绪,却说不出话,眼里空洞,木木呆呆地站着,风老爷一见,担心地叫了两声。
风寄柔仿若未闻,风老爷心惊,走到风寄柔的面前焦急地叫道:“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见风寄柔依然不为所动,风老爷继续说道:“你不想签,那和离书咱们就不签,你别这样,你爹不禁吓。”
听到和离书,风寄柔回过神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风老爷,轻轻地说道:“爹,我签。”
风老爷被风寄柔着巨大的反差吓到,当即说道:“你不想签就不签了,撕了它就好了。”说完,拿起和离书就要撕掉。
风寄柔拉着风老爷的手,平静地说道:“爹,没事的,我想签。”
风寄柔心里空落落的,既然云如海这么想甩开他,就如了他的愿吧,就当是自己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一开始,风老爷就备了笔在旁边,风寄柔毫不犹豫地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深深地看了一样云如海龙飞凤舞的字,之后,将和离书交给风老爷。
风老爷此时哪有心思管什么和离书,他只担心风寄柔受了打击会想不开,殷切地问道:“柔儿,你没事吧,你不要吓爹。”
风寄柔一脸平静地说道:“爹,我没事,我只是想通了,现在觉得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风老爷自然不会拒绝,小翠自觉地上前抚了风寄柔。
风寄柔一走,风老爷就叫钟叔进来,吩咐钟叔对派几个伶俐的丫头看着风寄柔,千叮咛万嘱咐钟叔一定要将风寄柔看紧了,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看到自家老爷紧张不已的模样,风叔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退下着手去安排人。
风老爷看着放在一旁的和离书,心中五味杂陈,当初要不是他极力促成这桩婚事,风寄柔也不会一再地被羞辱,更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都怪自己思虑不周,希望风寄柔能熬过这个坎才好,不然他都无颜去见风寄柔的娘了。
在丫鬟的仔细照顾下,风寄染没有做什么傻事,但是当晚就发了高烧,不省人事,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叫着爹,叫着娘,听得风老爷心一揪一揪地疼,不断地埋怨大夫怎么还没来。
在钟叔的三催四请之下,大夫总算到了,风老爷赶紧起身给大夫让位,言辞恳切地对大夫说着:“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小女啊。”
大夫没有理会风老爷,径直为风寄柔把脉了,不时地切着脉,再闭目感受着。
良久,大夫说道:“令爱是因为郁结于心,且受了刺激,导致的高烧不退。”
不等风老爷开口说话,大夫提笔写下药方,一边说道:“我开几服药,隔两个时辰灌一次,制止退烧,还有,冰毛巾冷敷配合降温。”
大夫又嘱咐了小翠一些注意事项,才背着药箱回去。
临走时大夫说了句:“退了烧就好,若是退不了,老朽也无能为力。”顿了顿,大夫又说道:“风老爷,你多和令爱说说话,只要令爱有求生意志,自然烧就退得快。”
风老爷连连说好,让老钟多备点诊金给大夫送去,自己就守着风寄柔,不断地和风寄柔说着话,从风寄柔出生的事情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还不时地问丫鬟是不是该吃药了,不时地试着风寄柔头上的温度,然而,效果并不明显。
风老爷着急,只能更加恳切地和风寄柔说这话,将老父对女儿的担心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在一旁的丫鬟都动容,没想到平日说一不二的老爷竟然有这么感性、脆弱的一面。
有人欢喜有人愁,相对于风家的鸡飞狗跳,将小六子送出来看大夫的白一飞,知道云家被抄家之后,简直是大快人心,心里想着云博远这个狗贼早就该死了,相信有堂主在,云博远肯定活不了,也算是为牺牲了的兄弟们报了仇。
云风知道消息之后,无喜无悲,一脸平静,看着云家的方向,陌生又熟悉,心里怅然所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沉默的云风,白一飞敛起笑意,宽慰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云博远该有的下场,你也别多想了。”
云风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有些茫然,从前我都在为他做事,突然离开了云家,失去了目标,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白一飞朗声笑道:“我最想要的生活就是盖间能遮风避雨的屋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就满足了。”
真是很简单的心愿,云风笑道:“一定可以的。”
白一飞不客气地说道:“那是自然,你要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听从内心。”
云风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世界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二人说完,给小六子处理伤口的大夫也将小六子包扎好了,转头对着云风说道:“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云风笑着对白一飞说道:“一顿骂是免不了了。”
大夫冷哼一声,气愤地说道:“让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挨骂还是轻的了。”
云风认命地跟着大夫去查看伤口,身上带了几分快意,白一飞则专心地照顾起小六子,想到大夫说小六子的脚是废了,再也不能正常走路,白一飞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闷闷地说不出话。
这位大夫就是之前半夜被陆奇吵醒哄着去给云风和君子影看病的大夫,没想到还挺有缘分的,今日将小六子送到的正是那位大夫所在的医馆。
边城的人都在期待着,希望未来的边城之主,可以让他们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只是不知道,老天爷是否听见了边城百姓的心声,顺便让边城百姓实现这看似微不足道,实则难如登天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