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济风堂”堂主带着阿豹阿虎来到了边城外。
望着高墙上雕刻出的两个大字“边城”,堂主心生感慨,十多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三人顺利地进了城,找到即将落脚的宅子,因着还不到饭点,阿豹阿虎便先各自回屋休息,缓解连日赶路的疲惫。
堂主站着院子里,望着昔日军营的方向,心内悲怆,默默地发誓:一定要为枉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云博远,必须死。
修整完毕的三人便上了街,想尽快了解边城的情况。
人来人往,街道两边都是摊贩在售卖,边城,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啊。
堂主目光在人群流连,猛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但却有所差别。
察觉到堂主的眼神,阿虎阿豹也顺着堂主的目光看了过去,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由花语陪着出街散心的花染香,明显感觉有人在看他,便回头了,看到一个样貌平平却孔武有力的男子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一恼,怒瞪了该男子一眼。
被花染香一瞪,堂主自然知道自己失态了,歉意地一笑,便不再盯着花染香。
花染香被扰了情绪,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思,便打道回府了,只是奇怪刚才盯着她看的那个人,她并没有见过,但她明显感到那个人眼里没有轻佻之色,反而是看到了熟人的眼神,还带着点思索。
再回头,花染香已经不见了踪影,堂主不由得笑了笑,想来是自己惊扰了花染香。
一开始,堂主也以为是努破月,但是仔细观察后,花染香给人温婉却清冷的感觉,和努破月的泼辣相去甚远,想起王五说的花染香和努破月长得像双胞胎,想必近日看到的就是回了花家的花染香。
想明白后,堂主也不再纠结,继续了解边城的情况,不多时便回了宅子。
晚上,阿豹带回消息说努破月失踪了,可是云如海却没有动静。
堂主略一思索,便知道努破月肯定被云博远困在密室了,不然以云如海对努破月的重视程度,努破月失踪云如海不可能没半点反应,除非此前他对努破月的感情都是做戏,那云如海的演技也是惊人了。
看来,边城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阿豹,你让隐藏在城里的兄弟盯紧云家,一有什么异动马上告诉我。”
“阿虎,尽快和王五联系,问清楚云少夫人具体的情况。”
待二人都下去,堂主思索着,如果可以说服君子影加入自己的阵营,自己的把我会更大一点,毕竟君子影对云家的情况比较了解,而君子影又是花家的女婿,花家和云家是纠葛也是人尽皆知的。
至于努破月,虽然打草惊蛇了,但以上次她在“济风堂”的表现,加上云如海的相帮,肯定是能保住自己的,说不定到最后反而是神来一笔。
被堂主寄予厚望的努破月,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在密室数着珍珠呢。
云风被云博远安排出去办差之后,又安排了个木头来看守努破月,云博远是下了心思安排的人,长得像木头,黑黑木木的,性格也像木头,完全无视努破月,惜字如金,说了最多子的一次是四个字“你吵死了”,是在嫌弃努破月太唠叨了,然后再不搭理努破月了。
以努破月跳脱的性子,云博远真怕看守的人被努破月策反了,只能找个木头,名字就叫木头,不搭理努破月就好了。
都被人家这么嫌弃了,努破月也不好意思继续讨嫌,转而来到一堆金银珠宝前,兴致勃勃地数起了珍珠,看到这么多钱,人总会高兴些的。
木头看着自娱自乐的努破月,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真是没见过这么随心所欲的阶下囚,往常只是听说努破月剽悍,见到真人木头觉得努破月就是神经大条。
正当木头暗自腹诽时,云如海来看努破月了。
因为心里有事,云如海也不再像之前一般宠溺努破月,反而是常常不说话,只是看着努破月发呆。云如海自己也很无奈,不来看努破月心里就空落落的,来了之后又觉得别扭,不知道该说什么,努破月倒是一如往常。
努破月岂能不知道云如海对自己产生了芥蒂,但是她不在意,云如海可是她的保命符,当然要一如既往地对待云如海,必要的时候,还要服些软。
云如海看到自得其乐的努破月,不得不佩服努破月真是心性豁达,也不打扰她,静静地看着,还是那么好看,怎么感觉长胖了?
努破月知道君子影来了,等数完手里的珍珠,才幽幽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都没人陪我,他简直是个木头。”意有所指地看向木头。
木头心想,对啊,我就是木头,不服气?
云如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木头,又看着一脸愤慨的努破月,心下了然,努破月也是无聊透了吧,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云如海没有哄着,只是话路有话地说道:“阿阮,想有人陪人说话也不是不可以。”
努破月假装听不懂云如海的暗示,满脸期待地说道:“真的吗?可以让云雪来陪我说说话吗?虽然我知道她不是很喜欢我,但是也就跟她比较熟。”
云如海看着仿佛天真无邪的努破月,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冷漠地说了句:“让她来,出去了她就得死。”
看着如此陌生的云如海,努破月心往下沉了沉,面上装作不高兴地说道:“不愿意就算了,还吓唬我,哼。”
说完,也不理云如海径直地扎进珠宝的海洋里,云如海静静地看了会就走了。
云如海走后,努破月气急败坏地说了句:“这才几天啊,就被风寄柔迷住了吗?”
木头抽了抽嘴角,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努破月脸色骤然变沉,不复刚才的天真骄纵。
努破月失踪的这些日子,最高兴的莫过风寄柔了,云如海没再大张旗鼓地找努破月,风寄柔以为云如海对努破月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如今,自己的机会也来了。
当然高兴的还有邵骞,没有努破月在云如海的身旁碍眼,邵骞越发觉得云如海是如此的丰神俊朗。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云如海最近思虑过重,气色很差。
于是,云如海就不断地在路上偶遇风寄柔和邵骞,对于邵骞,他是看见了都绕道走,毫不掩饰的厌恶并没有让邵骞知难而退,反而愈挫愈勇。
“表弟,听说荷香居新得了些好酒,怎么一起去小酌一番?”邵骞一看到云如海就黏上来,讨好地问道。
云如海一如既往地无视,并想要绕道走。
邵骞如影随形,无论云如海怎么绕路都不放过,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还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云如海听不进去的话。
云如海确实本不想开口,嫌恶心,但是让邵骞这样缠着更恶心。
“要么滚,要么死。”云如海冷冷地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邵骞对云如海的态度已经几乎变态的,根本没在意云如海说话的内容,只知道云如海对他说话了,表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磁性,说得他的心头痒痒。
等回过神来,云如海已经进了自己的院子,邵骞不好再跟进去,只得懊恼地回去。
进了自家院子,本以为可以清净一下,迎面走来的风寄柔让云如海的脸再也绷不住了,黑着脸就从风寄柔身旁错身而过。
风寄柔的“表哥”二字只能扼杀在喉咙了,继而急急地追上云如海。
风寄柔边走边说道:“表哥,柔儿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亲自给你炖了鸡汤。”
见云如海不说话,以为是同意了,便招呼小翠把手里装了鸡汤的篮子给她,想要亲自给云如海拿出来。
结果,云如海进了房间,彭地一声,把门又关上了,风寄柔拿着鸡汤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娇羞瞬间转化为羞愤,呆立了半晌,压住心中思绪,温柔中带着点委屈地说道:“表哥,那你就好好休息,柔儿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小翠,紧咬着下唇,纵使不甘心也只能回去了。
云如海可不管风寄柔委不委屈,只听到明日风寄柔还要再来,心里的厌烦之感更甚,以前怎么没发现风寄柔是这么难缠的人呢?
云如海在想努破月,不知道努破月有没有新找到乐子,不然跟那块木头在一块很无聊吧?想起努破月生无可恋的脸,云如海微微勾起嘴角,他的阿阮还是这么可爱啊。
唉,要是他的阿阮安分一些,他就不用自己守着空房了,也不知道阿阮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抱着努破月入睡了。
也不知道,努破月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秘密,他的阿阮,明明就只是王家村一个普通的姑娘。
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云如海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