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郁淳笑道:“赚了一点,才几百万而已,比不上国恩堂哥你慧眼,一件就比我这些都赚的多。”
谭国恩讥诮的笑了声,冷冷道:“跟我比,你自然是不行的,不过嘛,大家都是家里的兄弟,少不得要指点帮扶你一把,你手中可有这次拍卖会淘来的好东西?”
谭郁淳迟疑了下,“就是一个燕归瓶,虽然鉴定过,但我还想鉴定一下,或许会有新发现。”
“燕归瓶?新发现?”
谭国恩闻言,忍不住鄙夷的笑了起来,摇头道:“郁淳堂弟,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区区一个燕归瓶,就算特别出色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我还以为你挖到什么宝,这么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哈哈。”
谭国恩身边的几名年级颇大的老者,均是附和着笑了起来,看向谭郁淳的神色间也多少带有不屑和轻视。
谭郁淳略感尴尬,愤懑,沉声道:“国恩堂哥的眼力比我厉害,不过小弟我这些年也学到不少东西,倒还不至于看走眼。”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有了点底气,“这位是华兄弟,是河城古董界新秀,上次秦老看走了眼,正是他指正过来,刚才在方圆拍卖行,杨大先生对他也赞不绝口。”
“哦?”
谭国恩讶然的看了眼华晨,但神色之间仍带着些许傲然,轻笑道:“年纪轻轻,能把秦老给比下去,或许有点能耐,至于杨大先生,素来对晚辈较为关照,夸赞两句也没什么。既然你如此吹捧他,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位新秀的眼力是如何厉害。”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神态笃定从容,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这番态度却是从骨子里都透露着傲慢。
谭郁淳听得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华兄弟是新人,可他的眼力没得说,比那秦老还要厉害三分,下次有机会,国恩堂哥或许可以请华兄弟帮你鉴定鉴定。”
“请他帮我鉴定?”谭国恩失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他手中的盒子,“这燕归瓶应该也是他给你建议拍下的吧?”
谭郁淳犹豫了下,点头道:“是的。”
“既然他建议的,那么这燕归瓶必然有其非凡之处,不如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谭国恩说着,与身边的几名老者交流了下眼神,充满了讥诮、玩味之意。
那几名老者也均是浮起笑容,玩味的看着华晨与谭郁淳。
一个燕归瓶而已,又能有什么隐秘高深的东西?在场的这几个老者,均是被谭国恩邀请而来的古董方面专家,素来与谭国恩关系较密,也明白他此次来的目的。
谭郁淳心生警惕,却暗自发觉对方此次来河城一定有所企图,他摇头道:“国恩堂哥若是想看,不如等家族聚会,我会带这燕归瓶前往参加。”
谭国恩眼睛微眯,闪过一抹寒光,皮笑肉不笑的道:“带这燕归瓶去参加家族聚会?呵呵,郁淳堂弟真是很用心啊,家族聚会,是我们谭家这些年来传承下来的旧俗,每一代新人在外面奔波,都要在三年一次的家族聚会上带回一件珍品,而且必须是靠自己的能力,以低价挖到的珍宝,难不成你这燕归瓶还能算珍宝?”
谭郁淳心头不忿,冷冷道:“算不算珍宝我不知道,但让我参加家族聚会的资格足够了。”
“哦?”
谭国恩神色微微一动,好奇的看着他怀中的盒子,笑眯眯道:“一个燕归瓶而已,真的有如此大的价值?我身边这几位都是在古董界名气响亮的专家,不如我们一起帮你鉴定鉴定?”
“这就不必劳烦各位了。”谭郁淳摇了摇头。
谭国恩皱着眉头,见谭郁淳拒绝,他心中愈发好奇,阴阴的笑道:“郁淳堂弟这么小心,莫非还怕我做什么手脚不成?你不会连我都不会相信吧?”
谭郁淳淡然道:“国恩堂哥想多了,只是这件燕归瓶的秘密我还没有真正弄清楚,所以不敢在诸位面前贻笑大方。”
“哈哈,那就更应该拿出来让我们帮你鉴定鉴定了。”谭国恩笑道。
谭郁淳面露犹豫之色,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华晨。
尽管他十分相信华晨的眼力,但是这燕归瓶他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若是谭国恩他们也没有发现这瓶子的价值之处,那不仅仅是他成为笑话,华晨在古董界刚刚打出的一点名声也将付诸东流。
华晨却是毫不在乎,向他轻轻点头,平静的道:“既然正巧有诸位专家在,让他们鉴定鉴定也是好事。”
他可不管自己在古董界有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是见谭国恩如此嚣张得意,将燕归瓶展示出来打他的脸也未尝不是件喜闻乐见的事。
见华晨镇定自若,谭郁淳便不再顾虑,“既然国恩堂哥如此希望,堂弟就如你所愿。”
谭郁淳走上前,将盒子放在桌上,把燕归瓶从中取出。
谭国恩与那几名专家起身,走近几步,眼睛凝聚在这燕归瓶上,细细打量。
他们都是在古董界多年的人物,眼光锐利,知识丰富。
“这不是乾隆御制的燕归瓶吗?”
很快,几个人相互交流了下眼神,确定了下来,神色间的讥诮之色更浓。
谭国恩鄙夷的笑道:“郁淳堂弟,你这燕归瓶最多值个一百多万吧?这东西能称之为珍宝?我手里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比这东西要珍贵的多。”
说到这里,谭国恩鄙夷的扫了眼华晨,摇头道:“这就是所谓的新秀眼光?比我们谭家的小孩子还不如啊。”
宁天立闻言大怒,若是依他纨绔公子哥的作风,此刻早就对这个阴阳怪气,语含讥讽的谭郁淳不客气了,但考虑到他是谭郁淳的堂哥,这才勉强压住。
宁嫣然却是不服气的道:“你胡说,华晨的判断绝不会错。”
她如此笃定自信的话语,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是一脸惊诧。
宁嫣然俏脸微微一红,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冲动了,神色间闪过一丝赧然。
华晨笑了下,这丫头古道热肠,仗义执言的性子是一点都没改,他漠然看向谭国恩,“你们再看看,如果眼力看不出来,可以用仪器看看,我想你们应该会有所发现。”
尽管华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燕归瓶有什么独特之处,但冲着这燕归瓶之中蕴含的浓郁自然韵律,他就足以判断,这燕归瓶绝不简单,也绝非乾隆年间的物品。
见华晨如此淡定从容,谭国恩等人不禁心生疑惑,难道他们刚才真的漏掉了什么?
谭郁淳正色道:“如果国恩堂哥和诸位专家看不出来,那就算了,家族聚会时,等我回江州市给老爷子瞧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