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衣扬唇轻笑，放下因着用力过大而有些酸麻的手臂，满意的看着方怡瞬间红肿的侧脸。
冷笑一声，夏衣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这次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清楚自己在林家的地位，在这栋房子里，永远轮不到你说不字！”
而方怡则好像彻底怔住一般，始终保持着被打偏过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另一侧的地面。
直到，片刻后，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
昂贵的材质，独特的品牌标志，她今早还刚刚擦过的一双鞋。
视线缓缓上移，方怡看见了林寒那张神色清冷的脸。
与此同时，夏衣自然也注意到了从楼梯上迈步走下的林寒，以及他略显低沉不悦的面色。
心底莫名的一慌，夏衣在脑中飞快的想着措辞，林寒的脸色让她瞬间有些心虚。
尽管，她并不认为林寒会为了这个林家人尽可欺的佣人，而对自己发脾气。
眼见着林寒迈步走来，夏衣心头一慌，连忙迎上前去，面上神色瞬间软了下来，撒娇着轻声道。
“林寒，我……”
见夏衣走上前来，林寒方才收回与方怡对视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她，顿了顿，再开口却是温和无比。
“疼吗？”
夏衣一怔，却是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
迎上夏衣略显疑惑的目光，林寒却是实为难得的解释道，“手打的疼吗？”
察觉到身侧方怡投来的目光，林寒丝毫未曾理会，反倒伸手握住夏衣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轻声道。
“下次不必亲自动手。”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一旁眼睁睁看着的方怡，心底倏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
原本夏衣说，林寒答应了让她把这条项链让给夏衣，她还怀有质疑，毕竟这是两天前林寒送她的定情信物。
她不信林寒真的会这么决绝。
可是此刻，眼前的这一幕，容不得她不相信。
悄然后退了一步，方怡忍下心头的酸涩，已经涌上眼眶的泪水也倏然憋回了心底。
第二十六章失声痛哭
即便是夏衣，也没有料到林寒会是这样的反应。
足足怔了两秒，夏衣方才回过神来，顺势晚上林寒手臂，神色温柔娇媚。
“知道了，阿寒。”
见林寒态度亲昵，夏衣也顺势改变了称呼，阿寒叫起来，可比平日里直呼其名要亲近的多。
如她所料。
林寒闻言并未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神色温和的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举止亲昵。
林寒的态度，也在无形中给了夏衣依仗，只见其回过神来，再度看向一旁的方怡，声色却是再度提高了几分。
轻嗤一声，夏衣走上前去，穿着高跟鞋站在方怡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轻蔑。
“方怡，现在阿寒也在这里，你大可以亲自问问他，这项链是不是他应允给我的，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给不给？”
话音落下后，却是半晌没有等到方怡的反应。
夏衣不耐的皱了皱眉，伸手推搡了一下，然而方怡却好似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被她轻轻一推便是一个踉跄。
回过神来，方怡缓缓抬头，却是径直看向了林寒。
这两年，方怡已经习惯在他面前逆来顺受，更是不知多久没有与他对视过，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方怡却是罕见的没有移开目光。
而是淡然着神色，轻轻开口。
“对不起，夏小姐，恕难从命。”
“你——！”
闻言，夏衣一怒，眉眼间瞬间染上几分戾气，扬手便欲再度打去。
方怡却是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都未想过躲闪。
然而夏衣的巴掌却是终究没有落下，手臂刚刚扬起，便被人伸手拦下。
夏衣一怔，随即回头看去，正是林寒。
“何必为了一个佣人动怒，这种质地的项链根本配不上你，改日我重新送你一条珍贵的。”
林寒轻轻启唇，声色淡然，听不出喜怒。
夏衣自然不会反驳林寒的话，略一犹豫便乖巧的收回手来，整个人再度倚在了林寒手臂上。
“好，都听你的。”
林寒轻笑，眉梢眼角的宠溺神色，都让一旁的方怡心悸，这种神情，她从未在林寒面上看见过。
下一刻，林寒再度转头看来，面上神色却是倏然间敛去，眉眼间的冷厉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还不快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方怡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连忙垂下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时，却是不由得有些想笑。
当年，林寒对着她说喜欢，初闻她怀孕时，也曾细心照料，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源于喜欢。
现在看来，不过是梦一场，只不过林寒早已抽身，而她却还深陷其中。
脖上的项链忽然间变得极为炙热，烫的她胸口有些窒息般的疼痛，转身后的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一般。
方怡怔怔的向自己窝身的小房间走去，眼前却是不停的浮现出两年前，刚刚得知自己怀孕时，林寒面上惊喜的神色。
以及刚刚他护着夏衣时，看向自己的冰冷目光。
分明还是一个人，如今却陌生到了骨子里。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后，林寒倏然松开了揽着夏衣的手，面上神色也恢复了淡然。
只是略微皱眉的看着方怡离开的背影，目光深沉复杂。
就在方怡出神之际，眼前却忽然一闪，回过神来，一双小手已经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姨姨，你今天还没带我玩呢！”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身下响起，方怡怔了片刻，才低头去看。
却见小心正紧紧抱着自己小腿，抬眸看着自己，一双忽闪着的大眼睛，让她原本已经坚固的心防瞬间崩塌。
双眼蓦然一红，方怡忍着鼻间的酸涩，蹲下身来抱住小小，将头埋在她瘦小的肩头，眼泪却是瞬间滚落。
此时两人所在的位置，就在她的小房间之前，别墅的角落处，林寒自是不会到这边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怡才敢抱着小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