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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祸不单行

作者:小脑斧.|发布时间:2024-12-19 17:12|字数:2068

  “咯咯——哒~”

  一阵嘹亮的公鸡打鸣,代替了狗吠惊醒了这处屋子里的主人。

  我扑倒在柴草堆里,被跳上旁侧窗檐的那只鸡的表现惊得目瞪口呆。素日里在四方阁的时候都是七师兄帮我捉鸡,是以我对于这门功夫认识完全不到家。现下里,我真正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更要命的是,这声公鸡打鸣惊到了旁侧正屋里的主人家。外头雨雾霏霏,旁侧屋子里又有主人家披衣起床的动静传来。

  说声祸不单行也能勉强成事,眼下柴草屋倒是不大,旁侧的正屋也离得并不远,我这回就算出去恐怕也会已经来不及了。主人家只要举个烛火进来,就屋子里有些什么都是一目了然的,因为没有柴草,我就算想躲也没什么遮蔽物了。

  可坐以待毙当然是不行的,我捏了石子在手,看着柴草屋门的动静。

  “吱呀——”

  随着那扇老旧门扉被推开的声音之后,有木棍敲击在门板上哐哐响,随即一道略有些颤意的声音响起,“谁……谁在里面?”

  那人在外头站了许久,在那道虚掩的门后连着问了好几声,“谁在里面?!”

  同时还伴着棍棒在木门上的敲击,我这头听了出来他这挥着大棒的力度也是忽轻忽重的没有章法,心下有了底,我自然就没有这么怵了。

  “咯咯哒——”这时候,原本站在窗檐上的那只鸡挥着翅膀从上面飞了下来。径直朝着门口冲了过去,将门前披着衣服的那个单薄的男人惊了一跳。我看着那头一闪,他手里的烛火就这么落了地。然后,那人鬼哭狼嚎地往后奔去。

  当下我就乘了机会自那窗户里翻了出去。

  不过,略有些尴尬的是,方才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有碰到什么意外,非常顺利就自那扇小窗里钻入了。但是到了这会儿抢时间要出去了就出问题了,我被卡住了。

  不过显然我在里头忙乱之际,外头的主人家也被那只突然熬出去的鸡吓得方寸大乱。

  这番动静影响之下,自然就将主人家其他成员都吵了出来。

  听着那边的略略有些惊惶的人声,我这头益发担心了。可是卡在窗子里,当真是有些不上不下。脚下没有借力的点,手又被卡住了,便是生生被困住了。

  外头既然抓了鸡,当然是要送回来的,听着逐渐接近柴草屋的人声。我一激灵,径自就从窗子里钻了出来。手腕上当然免不了噌破了一大片皮,可总归是逃出生天了。

  但这时候又莫名有个意外发生,我别再腰间的那把短剑不见了。

  因为之前有官差追过来的时候我的包袱压根来不及取,仓促中只将那把短剑随身带了走。可这头就忙中出错地意外落到了这家柴草屋里,可是主人家那边已经逮着那只犯事的鸡进去了。我当然不可能再这个时候回头去拿,只能感慨雨雾下月色晦暗,主人家看不见我那柄短剑。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的。送鸡回去的主人家清点了下内里的牲畜,许是看着这扇窗户觉得危险,故此就直接将原本拉开的窗户给合上了。我正缩在窗下我围墙根,好容易聚起的一点热气也在铺天盖地的雨雾浸染中浇熄了。

  听着那声落锁的声音,我当下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主人家终于在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无恙后偃旗息鼓返回了主屋,我这时候又一次冷的快没了知觉。

  心下不由戚戚焉,这就是贪嘴惹的祸。

  确定主人家的正屋没了动静,我撑着柴草屋那面看起来不怎么牢靠的土墙勉力站了起来,果然窗子被锁上了。

  可是我的短剑还在里面,那是爹爹让村口的铁匠打给我的,丢什么都不能丢了它。

  窗子上了锁,这时候就只能硬开了。

  不过想着都要硬开,这回我决定走柴草屋的正门了,以防止再发生被那扇窄小的窗户卡住这种事情。虽然如今我无法真正自如地使用内力,可譬如砸锁这种缚鸡之力我还是有的。

  哐哐三下,这柴草屋的破门就被我砸开了。

  “咯咯哒~”又是先头那只鸡,在我踏进那间充斥了异味的柴草屋里后当即扑棱着翅膀朝我飞过来。

  我抱头鼠窜,径直往窗下跑。可等我真正到了那窗下才傻了眼,我的那柄短剑不见了。这地上本就没有任何杂草铺垫,自然不会有看漏了的道理。可四下兜了一圈,我并不确定那柄短剑是被那锁门的主人家收了还是被这里面的牲畜拖到哪里去了。

  一时间,我陷入了无措的情绪之中。

  这柄短剑究竟会在哪里?

  那只鸡还在我头顶扑腾,但是我并没有搭理它,开始不畏恶臭在这处柴草屋里翻找起来。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找到这个物事才能为我带来慰藉。

  正当我埋头翻找之际只听到后头门扉被闭合的声音。

  随后是那大铁链子拉过门扉的动静,再接着就是铁锁落下的搭扣声。

  这回,我被主人家设下的陷阱堵了个正着。

  不消多言,那柄短剑也定然是在那主人家手里了。

  我心下一急便往那扇破门扑了过去,”我的剑是不是在你手里?“

  ”什么贱不贱的,明天一早你去和官府的人说吧。”外头回我那人口气不耐,随即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了。

  官府?!

  现在这种时候,以我眼下的身份,怎么可以去见官府的人?!

  不说一开始的虬髯大汉的人命官司,便是其后在端阳郡的小兵和方才那四个官差的性命恐怕都要算计到我身上来。

  说不上是不是病中垂死惊坐起,我强忍着胸口静脉的剧痛驱策了内力,一掌劈开锁闭的大门。

  方才锁门的主人家不过走了半道,还没踏入屋内,听着动静略有些惊惧地转头望向我。

  遮掩残月的乌云在这刻疏忽飘走,在这寸寸显露的月色里,那人看着我的脸逐渐瞪大了眼睛,微张了嘴巴,抖抖索索地指了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完全是一副见鬼的样子。

  我想,这定然是因为自己尚未完全消肿,这时候便是张似人非人的猪头脸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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