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有困难的时候,能帮上自己的也许有其它人,但不需要买保险都保险的是自己的家人。亲情诚可贵,是无价之宝。
人是可以选择性记忆的,快乐的事情多记一点,难过的事情就少记一点,能一直让自己有一个好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少钱这件事几乎曾经发生地每一个上过柜的人身上,每一个人对此都有深刻的记忆。从华中银行赚来的钱是辛苦钱,就出卖自己的劳动所得。拿自己的辛苦钱去堵工作上的错误,虽道理上通,心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舍的。每个人都把错误化为经验,争取在以后的时间里不现出错,但事情本身,谁都绝口不提。
然而事事都有例外,张行长爱把这件事放在口头。他把这次二万块钱的事做为一个内控出错的实例,凡有大小会,他都要宣讲一番,还指名道姓,说出这是谁干的事。
人都是爱看别人笑话的,不管自己是吃屎还是喝什么,看到别人头上有难,自己心总是很高兴。张行长这么说刘田的时候,还真有人跟着高兴。也许从本质上讲,他们和张行长一样的下贱吧。
每到张行长说到高兴的时候,我忍不住要看看刘田的表情。刘田脸还是那么黑,跟个包公似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全神贯注好似听的入神。
其实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刘田私下里和我说过,在这种事面前,就算自己表现的再愤怒都没有用,控制权还是在行长的手里。在人家手里就要听人家左右,所以最好的做法是沉默。但沉默并非就是要逆来顺受,等有了机会,会有人为这样付出代价的。
第三十七章舞厅
行里的事情乱,下班后回到宿舍倒头就想睡,一睡就想睡到天亮,然我还惦记着一件事情。每天晚上等蔡冰睡着的时候,我就到阳台上陪小狗阿朵。
阿朵对我每天晚上的造访表现出很大热情,又蹦又跳恨不得把我全身舔一遍。我虽然可是陪它,但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逗它玩,所以它兴奋之后就趴在一边看,看着看着又打盹,打着盹才慢慢睡去。
打开日志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快,技术运用熟练了之后反而错误百出,要么是少步骤,要么是少了药剂,事情搞得乱糟的,不过日记的内容还是让我都记录下来了。
9月20日
我找几位朋友借钱,然望能给爸爸冶病,我在这城市没有亲戚,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朋友,可是我失望了。我不怨他们,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借个生活费还可以,一下子借那么多钱,谁都拿不出来。可是我爸爸的病怎么治?
我真是走投无路了。这几天爸爸的样子一直在我的眼里晃来晃去,我一下子就想起小时候爸爸带我去玩的情景。我爸爸多么地爱我,可是我却连爸爸救命的钱都拿不回去。我这女儿是怎么当的。
难道我去抢吗?
9月21日
晚上的时候我睡不着觉,爸爸的病一天没好,我就一天睡不着。我在街上乱走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歌厅里很热闹。我心情不好,我就想进去看看,但我不知道进里面要不要钱。走近了我才发现门上写着:女士门票免费。看着挺多人进进出出,里面还有很多女孩,应该没有危险,我就也进去了。进门的时候门卫果然没有问我要门票。
歌厅里面很黑,完全没有方向感,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快要跌倒,突然我被一个人扶住了。
扶我的应该是一个男的,他把我扶到一张桌子上坐,和我聊天,还给我买了一杯汽水。我第一次喝这种汽水,真难喝,城里人怎么喜欢这种东西?
这个男的告诉我他叫胡籁,在政府工作,还没有结婚。他工作很忙,今天有点时间才来这里玩。他说很高兴见到我。
这里面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觉得他长得应该还不错。
他问我是不是陪跳。我从来没有听过这词。他告我陪跳就是陪别人跳舞,然后别人还要给钱。
我问他是不是陪跳,他笑着说如果他是陪笑,那他一分钱都赚不到。
他一再邀请我跳舞。我从来没有跳过,我怎么能答应他呢,可是他一直坚持,并说不会跳没关系,会摇就可以了。
在他的一再邀请下,我答应他了。原来跳舞也不是很难,只要随着音乐的节奏动就可粤恕L?枵娴目梢苑潘尚那椤?
我又想起了我的爸爸,唉,我该怎么办呢?
跳完的时候,胡籁给了我十元钱。我不要,可是他非要给。拿着这钱,我有些惊讶。
完了,人在处境困难的时候,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此时的所想所做和平日会大有所不同。日记的主人为了尽孝道,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筹到钱,可是能供她选择的路太少。而且条条都是死路。从她的表述中看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她借不到钱。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是一个乡下的孩子.
她在她的日记中多次提到“城里人”这三个字,这足以说明她是从城市的外面进了里面。然而有一点让人需要多想的是据我所知,华中银行招人向来都十分严格,一般人很少能进来。当然,和所有的老国企一样,她的严格招人并不是对人的品质做进一步要求.在这里老的泛黄的企业里他们重视的是关系。如果你进过国企,你可能会深有体会。领导们第一次找你谈话问你的重点不是学问做的怎么样,而是你的背景有哪些。在基本资料的填写里,社会关系是必须要填写的一项。这样的企业能给社会,能给大众带来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在这种企业背景下,来到华中银行捧“金饭碗”的大都是官家子弟,象日记主人这种农家子弟是绝对不可能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她能来到华中银行,那么一定是有富有的亲戚的,否则不可能连救人命的钱都借不到。
她能来到华中银行,就我所知,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大学毕业后分配来的。就我所知,华中银行在很久之前玩过大学招聘的花样,但仅仅只招了一批就再也没有招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在那时进入华中银行的。
一个女孩,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在狼虎的世界里是怎么生存的?难道真如我先前所想,后来为了能筹到钱,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吗?我拿着那些裸照,手中却千斤般重,不忍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