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么经典的打情骂俏怎么就顺口说出来了呢。
他回,恼羞成怒……
看他的笑,好像另有深意,有种被窥探了心事的感觉,她真的恼羞成怒了,恨不得把他从椅子上踹出去。
你就欺负我淑女吧。
他像听到最搞笑的笑话,无声的大笑。
兹啦一声,平静的教室中显得犹如霹雳。江忆然果断装睡,然后偷偷抬头,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筝默身上,他佯装无辜。
“林筝默,怎么回事?”班主任正在气头上,怒气未消,看来撞枪口上了。
江忆然欣赏君子义气,可是好像看看大神被问话的美感,乖乖的充当观众,乐得看场好戏。
“老师,不是我,是江忆然。”
大神,做人要厚道,死也不能带上我啊。他一脸无辜,瞪着大眼卖个小萌,感情我自讨苦吃了!
毛主席都主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这情形,她装死也装不下去了。
同桌推推她,“同桌,老班看你呢。”
她迷迷糊糊抬起头,揉揉睡眼,又恍恍惚惚站起来。与班主任对视,“嗯?怎么了?”
班主任无奈摇头,“以后学习别学太晚,多注意休息,省得影响白天课程。”
大概老师以为她睡觉好折腾,再加上她深入人心的乖乖形象,江忆然顺利度过一劫。
老老实实坐下,林筝默向她竖起大拇指。
林筝默,姑娘发誓非阴你一回不可!
班主任也困了,趴在讲桌上昏昏欲睡,像是没有骨头的大虫,歪歪妞妞,看着看着,她就笑了。
心情好的不得了,林筝默,喜欢一个人,即使最普通的交谈,也充满笑点。
周六上课结束,她迫不及待冲进家门,换过拖鞋,忽然愣在那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
“忆然,回来啦。”爸爸一身淡蓝家里服,戴着一双黑框眼镜,从某种程度上,我喜欢戴眼镜的感觉,大约是小时候对不经常见面的爸爸的一种仰慕吧。
那时候年纪小,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放学后都有人来接,她却没有,回到家后就问妈妈,妈妈,为什么我爸爸不来接我?
妈妈会温柔地抚摸她乌黑光亮的头发,“你爸爸他在我们母子努力工作呢,为了我们的家啊,所以他不能来接你。不过,忆然,爸爸是这个家里的英雄呢,我们都要理解他。”
年幼的江忆然似懂非懂点点头,从那以后,就认定爸爸是奥特曼,专打小怪兽。
她冲爸爸笑笑,“爸爸,您越来越年轻了。”
爸爸也笑,有些不好意思,“别胡说。”他指指厨房,“爸爸给你热了牛奶,记得喝。”然后边喝着咖啡边走进房间。
其实她没有胡说,从爸爸和妈妈分开以后,他仿佛脱离了一层枷锁的负担,变得精神抖擞,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原来,一切她自认为可以忘记的,到头来都更加刻骨铭心。
江忆然在门口踱步,思索着从什么时候妈妈不再认为爸爸是英雄,也不再为了爸爸的一日三餐而担忧,偶尔打电话也不像以前那样因为几句嘘寒问暖容易潸然泪下。
玄关处,少的不就是令她心情烦躁的妈妈的喋喋不休吗?好像,一切都变了,沉默不言的爸爸年轻了,因为他开始说话。
他对妈妈深深的爱她相信,可是她又搞不懂为什么明明他那么爱妈妈,却可以如此快的释然。
在她还没有将表象的冷静与接受转为现实的时候,忽然发现,爸爸,你也很残忍呢。
白天的繁忙抛之脑后,她打开电脑。这台电脑还是妈妈贴心,说,别人家的孩子有的东西,我家忆然也少不了。
妈妈是最不重男轻女的人,可能因为她来自乡村,从小受够了身为女孩的苦,所以她想让女儿幸福。无论是衣食住行,都全心全意满足江忆然。妈妈对她到底是好的。
她不太常用电脑,害怕辐射对自己身体造成伤害,她的身体状况可是家里人的心病,一丝一毫的懈怠都不容有。
有时她也很感激自己的弱不禁风,因为它,爸爸妈妈难得的达成一致。
现在想想,妈妈的喋喋不休又怎样,爸爸的沉默寡言又怎样,到头来,与诡异的空旷相比倒充满生意。虽然那时烦躁,但那才是家啊!
现在用电脑也只是偶尔用企鹅而已。
她点开企鹅,独特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消息框企鹅跳着,风流坦荡荡的消息:最近不见你呢?
风流坦荡荡是她唯一的好友,说话也是因为一次偶然,那时萧水岸离开,江忆然心情低落,总想说说话,可是朱水跑到北京亲戚家大玩特玩去了。
她也是好不容易放下,或者她只是在隐藏,不管怎样,我鬼使神差得同意了那个名为风流坦荡荡的好友请求。
风流坦荡荡却不风流,他是个男的,年纪却比我小了两岁,她完全把他当做弟弟。其余了解不多,两年过去,依旧只是偶尔发发消息,问下近来心情等等。
从他的昵称上看,两年多没改过,起码说明足够专一,所以她没有删除他,反而越来越相信他。
江忆然回复:最近学习比较忙,没什么时间。
风流坦荡荡:学习真是件啰嗦事,像我辍学就对了,难得对了一次选择题。
人生的选择无法衡量对错,个人有各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还没回复,他的消息又发来:不过学习了就坚持下去吧!支持你,加油!
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江忆然神经质了,忽然涌上熟悉的感觉,不过肯定是神经质了,毕竟加好友两年了,偶尔像这种朋友间的嘘寒问暖也没问题的吧。
喝了一口热热的牛奶,刚刚的话没放在心上。
回复他:谢谢,我会的。
没过久,他就下线了,她开始进入主题。
第六章节
每个女孩都将自己的小秘密藏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任何人都无法窃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