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江轻离在此,对天,对月发誓。既然老天爷没有让自己去阎罗殿,反而是重生到了这样一个美艳的驱壳里,那么自己前一生受过的苦楚,这一世都要通通的讨还回来!不论是慕容修,还的白雪晴,他们欠下自己的债,必千万倍的去讨要回来!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到底是为何而死。不过根据她的经验来说,一个女人倘若没有和自己美貌成正比的能力的话,那这种容貌反而会成为害死自己的原因。联合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来看,恐怕是不堪受辱之后自尽而死。
总之,也是个苦命的人儿。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和原主沟通的机会,倘若可以,作为报酬,她也会连带着她的冤屈,一并为她收还!同事天涯沦落人,斯人已逝,自己又占了她的躯壳,恐怕也只有指点可以报答的了。
一连立下了两个誓,江轻离这才想起在某个地方还有一个被自己快要遗忘掉的血人儿。她当下也不胡思乱想了,连忙带着草药和湿布赶了回去。借着月色星光,她替这个血人儿擦干净了身上了血污,又从腰间取了采来的止血草药,放在口中咀嚼成碎渣,慢慢的敷到此人的伤口上。
自己的裙子再撕就没有了,于是江轻离又跑回了乱葬岗中,随便找了个衣着还算干净的人,扯了一大卷布料回。这人受得刀箭伤极多,肩头,胸口,腿上,处处都是,江轻离耐心的一处处为他包扎好了,又费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拖到了一颗大树下好叫他靠着可以休息。这么一番折腾,倒是叫这个失血过多的人从鬼门关上晃荡了圈,竟然又生生被拉了回来。
男子费力的睁眼,恍惚间只看到一个面容姣好,姿色娇媚的女子在为自己疗养包扎。他一怔,本能的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寒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江轻离一愣,只觉得这声音寒凉,仿佛是数九天里的坚冰化水,冷得彻骨。她拾起眼,报以一个同样冷漠的眼神,把手从他的手中抽离,笑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既然你没什么大碍了,那我便走了。”说着,她又从锦囊中掏出了半吊铜钱和一块碎玉丢到了他附近,“这些虽然不多,但是够你疗养一阵子了。”
“你……”男子虽然醒了,却没有力气做什么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不知名的女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十分潇洒的绝尘而去。他看着,忽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很快就重新阖上眼休息。他自己尚且是泥菩萨过河,还是先保命要紧。
乱葬岗的道路四通八达,江轻离在四周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修整的最齐全的官道,依着天上的北斗星,很快就走到了这个陌生的城邑的城墙之外。她站在离着城门不远的地方,抬头看到了一方朱红漆金的匾额上写着——乐陵城。
第3章另做打算(1)
乐陵城这个地方,对江轻离来说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因为它是风昭国的国度,而风昭是和青岚相邻的另一个国度,两国历来相交甚好,虽说江轻离从来没有出过青岚国,可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邻国的事迹。关于乐陵京畿也算是有些了解,地处偏南,四季分明,依山傍水,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十分灵秀的地方了。她从从前倒是十分想来,可惜慕容修身为皇子,总是抽不开身,她也就只好作罢。日子久了,这个愿望也就渐渐地被遗忘。
没想到如今重生一次,居然到了这里,也算是遂了自己前生的夙愿了吧。如今半夜三更的,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现在入城是不行了,还是找个地方凑合吧。
江轻离走了两步,只觉得额头伤口的灌了风,被刮得阵阵作疼。她从前也有偏头风的毛病,那是忧思过度的结果。一旦发作起来,脑袋里仿佛生了虫一般,疼得钻心蚀骨。相较而言,这点儿皮肉外伤,倒是好忍受得多了。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可要好好爱惜些才是。江轻离还能苦中作乐,这样想着。只是脑袋疼着疼着,似乎冒出了许多不一样,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这个身体的声音出来。她只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沉,几乎压得自己走不动路,最后身子一软,跌坐在一片草地中。’
在一片黑暗中,她听到了嘈杂的议论声。自己好像被关在什么地方,外面围观的百姓们悉悉索索的的评论道:“不过这女人呐……长得太漂亮了,也是罪孽。瞧瞧这个姜府的千金吧,风昭国第一美人,艳绝天下,追求她的人都可以绕城门两圈儿了。啧啧,如今姜家被抄家了,发配充妓,有一个人出来救吗?所以什么红颜啊,美人呐,真正大难临头的时候……都是孽障!“
姜家……,
难道自己的这具肉身的来历,还非同小可?江轻离一念及‘姜家‘,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颤,在刹那间,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是开闸泄洪一样自不知名的深处奔涌出来——
她看到了姜府的阶柳庭花,看到了亲人的言笑晏晏;又看到了一道圣旨下来,诸人脸上的惊慌失措,爹娘的含冤而死,兄弟的敢怒不为;画面一转,自己被当做一个物件扔到青楼中,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还有厉声疾色的老鸨,像走马观花一样的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一幕深红过后,画面一转,她又看到了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打扮浮夸的屋子中,和一个小丫鬟相拥而泣。接着,门被猛地踹了开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挤了进来,对自己指手画脚。
自己被指使着去做最粗糙下等的活计,被老鸨打得伤痕累累。那一张张涂满脂粉,香艳扑鼻的脸都狰狞不已。混乱中,看到一个肥硕的老女人叉着腰对自己骂道:老娘不管你从前是什么千金小姐,来了这个定芳楼,你就要给老娘接客!已经宽限你这么久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就今天晚上,好好在屋子等着你的恩客来,倘若哪里服侍的不周了,老娘就划花你的脸再打断你的腿!
老鸨恶狠狠的留下这样一句话,扭着肥硕的腰肢,得意洋洋的走了。留下的,是一群浓妆艳裹的女人,用十分鄙夷的眼色看向自己,七嘴八舌的讥讽起来:
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