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站在机关范围之外不就行了。”拍拍少宇的肩,不语跳了出去,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劲,她这次要鲜茗有去无回。
“盟主,您可来了。”不语挑了一颗细小一点的竹子站上去,重力让竹子弯下了腰,高度正好让鲜茗看得到她。
“是你!”鲜茗可没忘记这丫头,伶牙利齿的,敢公然在华山论剑的擂台上顶撞他,正好今天她别想走了。
“是我,您要的羊皮纸在儿,您要吗?”不语咪着眼笑了笑,她笑他们俩可怕,一个想着拿到长生后怎么杀自己的鲜茗,一个是用长生让鲜茗上钩后想着怎么杀他的自己。
“你有什么条件?我一定答应。”鲜茗奸诈地笑着,手已经摸上了刀柄,只等不语拿出羊皮纸便能让她血溅当场了。
“你的命。”话音刚落,不语重重往竹子上一踏,借着竹子的韧性跳跃开来,也就在这时,浓密的竹林内射出了千根竹箭。
鲜茗还来不及惊讶,抽刀朝飞来的竹箭砍去,奈何竹箭太多,又是大个儿的,不久就身受重伤躺倒在地。
不语深呼一口气,等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力气反抗后才走到鲜茗身旁,道:“记得那个在擂台上被你伤过的那个紫衣女子吗?”
“……”鲜茗吐出口血,捂着伤动不了,他的腹部是中箭最多的地方。
“想来也是你杀的人太多,记不住了吧。”不语淡淡地说着,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短剑,那是紫檀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把。
“那你还记得苗族吗?屠了人家整个寨子也不怕报应?”说着,不语蹲下来,看着鲜茗的眼里出现了惊慌。
鲜茗瞪大眼睛,想起卖给他消息的人是冢阁主,那女人的消息一向是最准确的,所以他才来了竹林。可轩逸阁一向是靠与人做交易盈利的,这么说来他中计了!就这么轻易地就进了不语的圈套。
“那么,盟主,接受报应吧。”不语闭着眼睛,双手颤抖着握住紫檀的短剑,惨淡的绿光在剑上闪耀着。
“等等,不要,我错了,放我条生路吧。”鲜茗看着剑锋直冒冷汗,苦苦求饶着,他知道他只要装作知错的样子,那这个明显就是第一次杀人的丫头就会犹豫,她只要犹豫了就是机会。
剑锋果然停在他脖子上就挥不下去了,不语不知所措地看着鲜茗,她下不了手。
鲜茗突然运起全身的功力暴起,刀从他手里掷出,带着破空声向不语袭来,“死吧!”
不语呆呆地看着刀离她越来越近,却不知作何反应。
“不语,低下头!”赶来的少宇情急之下也只能这么警告了,往往生死就在一息之间。
不语一听,快速低头,刀锋擦着她的侧脸掠过,留下火辣辣的痛。血顺着她的脸滴落下来,她也不管了,提起短剑抹了鲜茗的喉,心里只一个念头,你丫还是人吗?
鲜茗挣扎了一会儿就断了气息,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不语。
“不语,不语,你怎么样?”少宇送口气,捧着不语的脸不让她去看尸体,一个劲儿地问。
不语忍不住哭了出来,手里的短剑还带着血,她埋在少宇胸口就哇啦哇啦叫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你讨厌我吗?”
“不会,不会,熊孩子永远不会讨厌你。”少宇使劲儿摇摇头,他不会讨厌不语,她是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了,像母妃一样的温暖的人了。
许久,少宇等着不语安静下来,她已经累得睡着了,小声地抽着气儿,血在她脸上凝成了痂。
少宇在宫里看过死人,那里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很快镇定下来,将鲜茗埋在了竹林,取了水来细细擦净不语脸上的血,还有那把短剑。
他不知道不语为什么这么恨鲜茗,但只要她没事就好。
最后不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天下第一的,听棠狸说是少宇背自己回来的,还在他背上睡得死沉,叫也叫不醒。
所以当不语醒的时候,已经又是第二天的午时了,坐在自己床前的是戴着面具的舟信。
“语儿的伤是怎么弄的?”舟信温柔地问着,担忧地抚着不语脸上的伤"神情和当初还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一样,让人遐想。
“第二个条件。”不语淡然地低头懒得拍开他的手,嗓音沙哑了地说道:“我要带燕少宇面圣。”
舟信的手一僵,他感觉只要是不语说出的话他就会讶异半天,情绪又像两年前一样多变了。他以为那位皇子已经死了,没想到在这儿。
“他在你那,你私藏皇子。”多年的磨难已经已经让即使心里再翻腾的舟信喜怒不形于色,声线依旧平静。
“王爷,要抓我吗?”不语不在乎地说着。
“为什么要面圣?燕帝身体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才是最让舟信抓狂的不语,满脸不在乎地说着伤害他的话。
“我可以把最后两张一起给你,给燕帝长生。”不语说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两张羊皮纸,“第三个条件最后告诉你。”
舟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发现他没资格去说什么,他以前伤了她,现在来安慰不是很可笑吗,唯一能说的只有,“好,明天你带他来面圣。”说着,连同羊皮纸一起人消失在了床头。
不语抬头闭上眼睛,让眼里的泪不至于落下来。
走下楼,不语来到柜台前,棠狸在里面窝着偷懒,他不知道竹林里的事儿,看到不语也不想出来,道:“您可真行,从昨天回来到现在才醒,猪都起得比你早。”
“嗯。”不语点点头,奇迹地没有和他吵架,“是我不好。”
“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棠狸激动地跳起来,摸了把不语的额头又摸自己的,嘀咕道:“没发烧啊,脑子坏掉了?”
“你丫犯贱吧!”不语一把掌扇过去,隐约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和无双在的时候一样。
“对了,对了,你总算正常了。”棠狸摸着脸傻笑。
不语揉揉他的脸,道:“我是来说正事的,别闹。”
“什么事儿?”
“明天后,我就走了。”
棠狸脸上的笑僵在脸上,道:“开什么玩笑?你是店里的股东,你……”
“不是玩笑,是告别。”
“……”棠狸听见不语上楼的声音,这是两年来最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