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天晚上,木绒倾接到陌生人电话,说她朋友喝多了让她去接。木绒倾心急火燎地狂奔到目的地,殷夏一个人醉卧在角落的沙发里,面前是零零种种各色的酒杯,身边一个很年轻的服务生正帮她收拾着,看到木绒倾,他松了一口气,递给她一部手机:“我试了试快捷键,一号键上果然有存名字。”木绒倾付完帐,尝试着想把殷夏背起来,奈何自己的力气不够大。但是,木绒倾又不愿意找熟人来帮忙,因为她不想让认识的人见到殷夏这幅样子。最后,木绒倾只好请服务生帮忙,把殷夏抬上了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又麻烦保安帮忙把殷夏抬了上去。
夏天的夜晚,如此一翻折腾,木绒倾已经浑身是汗。殷夏身上的酒气很重,连保安都忍不住问:“她到底喝了多少啊?”
把殷夏放到床上,木绒倾心想,明天一定要骂她。幸好是自己去接了,要是遇到不好的人,那后果多不堪设想?
看了看殷夏,正香香地睡着。木绒倾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有事总是憋在心里自己承担,是独立生活惯了所致么?木绒倾拿着温水湿过的毛巾给殷夏擦了擦脸,换掉了衣服,设好了次日清晨的闹钟。
第二天一大早,木绒倾听到闹铃就赶紧跳了起来,推醒了身边的殷夏。
殷夏一脸茫然地看看她,又看看周围的环境,愣了半晌,说了句:“这不是我家。”
木绒倾哭笑不得:“是我家!你头痛么?”
殷夏伸手用力按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咬牙蹦出一个字:“痛!”
木绒倾给殷夏放好了洗澡水,冲了一杯蜂蜜水走回卧室,床上那个人还在两眼发直地盘腿坐着发着呆,木绒倾赶紧把她拉了起来:“解解酒,然后去泡个澡吧。”
木绒倾做好早饭,又吃完了早饭,殷夏还没有洗完澡出来。木绒倾暗自庆幸自己设闹钟时多留了一小时的余地,不然今早就来不及出门了。
正收拾着床铺,听到殷夏出浴室的声音,木绒倾走了出去:“洗好了?”
殷夏倚在门上,边擦头发边问:“你昨天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木绒倾趁殷夏吃早饭的当口,简单地如实叙述了一翻。末了还不忘补一句:“原来你把我放在一号键啊,我真是太幸福了。”殷夏吞下一口粥:“我就是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到这种状况,才把你设成No.1的。你果然没辜负我的一翻苦心。”
木绒倾失望地白她一眼:“原来我自作多情啊。”
殷夏笑了笑,问:“干嘛不把我扔回家,现在你房间里全是酒味,要散半天了。”
木绒倾摇头:“我不介意啊。这样,是不是打破你夜不外宿的传统啦?”
“在你家无所谓了”,殷夏笑笑:“你不问我为什么昨天会那样?”
木绒倾正了正脸色:“可以说的话,你会说的。”
殷夏沉默了半晌,看着木绒倾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你跟夏漫俊凑成一对。”
木绒倾听着,轻轻笑了笑:“我们其实是不合适的,你早就知道的。”
“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啊。”殷夏叹了口气,说:“郑翩茜的爸爸是二当家的没错。错就错在,那女人跟他有一腿,是同盟军。如果夏漫俊跟郑翩茜在一起了,那最后,他等于什么也得不到了。”
“怎么会?最后不都是郑翩茜的吗?也就等于是你哥的啊。”木绒倾不解。
殷夏摇摇头:“郑翩茜还有个哥哥呢,哪会轮到她?我昨天跟夏漫俊分析利弊,他却跟吃了铁心粉一样,一定要跟郑翩茜在一起,说自己不在乎那些东西。不在乎?那他回公司来干什么?”
木绒倾看看殷夏,想起那个冬夜,夏漫俊淡淡地笑着跟自己说:“争来争去其实很无聊的”。忽然有些感触,忍不住对殷夏说:“他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行了,要他背负那些东西,说不定真的很累呢?”殷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也这么想?其实最近我也偶尔会这么想,可还是有点不甘心啊。对那个女人,我们一直在输,输掉了爸爸,输掉了妈妈十几年的青春,输掉了我们兄妹一起成长的幸福时光,甚至到最后,连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处,也要失去。你知道吗,昨天夏漫俊跟我说,他跟郑翩茜准备年底就一起回总公司。”
“啊?”木绒倾听了也有些诧异,夏漫俊怎么会如此迅速就掉进了名叫郑翩茜的爱河里?而且,还如此的悄无声息?郑翩茜来了也没有多久,怎么夏漫俊就会对她如此着迷?看来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
第五十二章迷途
拥有奇缘的不止是他们。
当某一天,金何第四次不经意提起那个刘总时,殷夏警惕地追问:“你接受他了?”金何小声地嘀咕:“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的,以前是我误会他了,他人挺好的,很会照顾人呢。”木绒倾一听就知道不对了,一看殷夏,脸色都变了。
过了两天,殷夏一脸痛苦地告诉木绒倾,她打电话问过宋萍了,金何最近这两个星期常常不回去睡,看上去也很像在谈恋爱的样子。
殷夏捧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缺根筋的家伙,刚从火坑里爬上来,就敢往黄河里跳了。”
木绒倾皱着眉头,有些发愁:“不如,把苏西田叫出来,先问问那个刘总的情况吧?”
殷夏继续叹气:“还用问她?我早问过了,已婚,共创事业的发妻,一双儿女。你说,这么美好的家庭,他还出来招惹年轻女人,真不是东西。”
木绒倾心想,这种事情,只要金何不是陷得很深,还是可以尽快脱身的。于是跟殷夏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劝说金何。
俩人约了金何好几次,每次都要苦口婆心地劝上半天,几乎每次她都心不在焉地应付,甚至到最后已经明显表现得很不耐烦。眼见着金何身上的名牌越来越多,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淡漠,殷夏终于沉不住气了:“金何,你到底图他什么啊?爱?他有家有口的。钱?你缺钱吗?”
金何不作声。殷夏有些急了:“说话啊!你当我们两个闲着没事,故意找你茬吗?现在你不把现状认清楚了,以后有你哭的。”
半晌,金何淡淡说了一句:“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他也不会亏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