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她感觉手有些酸的站了起来,疯狂的笑着,响彻整个夜空,身后的春桃娇小的身躯抖了抖,低下头不敢看向皇后,从未见过她向此刻这般疯狂。以往最多只是让做错事宫女、太监鞭责三百下浸泡在盐水之中,恐惧从潮湿的心底生根发芽,悄然无声的捏紧衣袖,向后退了退。
皇后挑起黑衣人低垂下的脑袋,丹凤眼阴狠的宛了一眼,挥了挥手,春桃立刻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膝盖上都是被砸碎的白玉茶杯的碎片扎在强劲的双腿上。
鲜血浸湿裹紧双腿的夜行裤,白玉碎片沾染嗜目的鲜红,春桃心里闪过一丝恨意,黑衣人强撑着眩晕疼痛的身体退了出去,耳畔响起毒蛇穿腹的话语。
“再给本宫办砸,当场自行了断。”皇后走到软塌旁坐了下来,揉了揉疼痛的头。
春桃目送消失在夜色的人影,走到皇后娘娘的身后,轻轻的捏着肩,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娘娘,这次失败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皇后紧闭着双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平淡含着怒火,“行了。你也下去,本宫乏了。”
“奴婢先行告退。”春桃转身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她端起春桃换好的新茶,抿了一口,一副了然于胸看着着急忙慌离开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去照顾那个男人,只是领不领情,那就难说了。
烛火在凉风忽明忽暗的摇曳着,分不清何为幻影,何为真实。
十二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要不是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救了她,可能真的会葬身在人烟不知的鬼地方,十几年周而复始的尔虞我诈,她早已忘记当初埋在心底的那一份爱恋。
身为后宫中的女人,命早已成为定数,只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才能在这深宫中有立足之地,她不甘屈居于人后,不甘她拥有的一切即将成为幻影。
起身走向隔壁的暖阁,洋红色的纱缦缓缓放下,隐去雨水洗不净的魂。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此时万物寂静,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的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
青衍食过早膳,看了一眼还在昏迷当中的萧墨,摸了摸额头还好昨夜没有发烧,打了声哈欠,一夜未眠的他有了些困意。
背着竹篓子的王二狗食完早膳,准备去后山釆些药材给萧墨敷上,要不是自己设下的陷进他也不会守如此重的伤。
简单的收拾要用的东西,以防山间突然的窜出野兽,接过女子递来的雄黄酒一口闷了下去,不拘小节的用袖子随意的擦去嘴角草榴的酒渍,让坐在一旁的青衍也有了想要豪饮的欲望。
伸手拿起桌上还剩一点的酒水,学着他气吞山河的样子喝了起来,却被呛到猛的咳了起来,屋内想起愉快的爽朗笑声。
第九章醒来
清衍尴尬的笑了一会感觉浑身燥热不已,脑袋有些昏沉,双眼眯瞪的来回转着,思索了一会,决定同王大哥一起采药,可早些时日回来。
“王大哥,我同你一起去吧。”
“清小兄弟,你留在家里照顾好这位公子,我同你嫂子去就好。”
清衍揉了揉困意袭来的双眼,白皙的脸庞泛起微微绯红,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萧墨,站了起来。缓缓开口解释说道:“王大哥,让嫂子留在这照顾他吧!嫂子懂些医术,他有什么不适可以更好的照顾。”
“还是你想的周到。”
清衍腼腆的笑了笑,背起竹背篓穿过羊肠小道,缓缓走在青石子路上,张开双臂享受大自然的神奇,微风从指尖流过,吹走一夜的疲惫亦吹走了满身酒气。
朔日东方,日头毒辣染红了天际的白纱,一路上山汗水湿透了整件衣衫,长满荆棘的小路坑坑洼洼带着露水的泥泞,学着王大哥捡根棍子敲打着两旁的树枝;防止隐藏在竹林间的竹叶青突袭。
一株娇艳的兰花吸引了他的目光,伸出手刚想去采摘,却被重重的力道拍开,疑惑的看向王大哥,忍不住问了出来。
“王大哥,你干嘛打我?”
“清小兄弟有所不知这株兰花叫殊兰,人触碰过会中毒,全株有毒以鳞茎最毒,触碰后腹部疼痛,先便秘后剧烈下泻,脉搏增速呼吸不整浑身温度过高,最后抽搐而死。我们今日要寻的是金边兰草、续骨草可以让那位公子身上的伤快些好起来,再往前走一阵就可以采摘到了。”
清衍感激道:“多谢王大哥,长得好看的花,毒性竟这般强。”
清衍又仔细看了一眼殊兰记了下来,以防下次再犯,紧跟在王二哥的身后继续向前行走,几乎常年待在京城的他从未上过山的难免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却每次都会被阻止。
收起好奇的心境,一步一路的爬上后山悬崖,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一回头差点吓的跳了起来,粗壮的树枝丫杈上盘绕着三尺长的黑鳞蛇,拍了拍胸脯恢复镇定,眼疾手快的抓在手中把玩。
不解的握着手中吐着信子的黑鳞蛇三寸,来回的翻看研究,疑惑不解王二哥脸上露出一半惊慌更多的是喜悦,递过去给王二哥装到手提的竹篓里,后知后觉的知道刚才自己抓的是条七步蛇。
心惊胆战的摸了摸有点被吓饿的肚子,沙沙作响的密林在在朔日的穿透下变得金黄,青翠落叶伴随微风轻轻吹动,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肩膀上,拿在手中把玩。
午时三刻……终于来到王二哥口中长满金边兰草、续骨草的后山悬崖,清衍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满脸惊奇的再三确认王二哥手中长得像土豆的疙瘩是断续草。
清衍拿在手里不敢相信的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当时听到续骨草时脑海里冒出来翠绿开着娇艳花骨朵,抬头看了一眼王二哥憨厚的脸庞,指了指手中的续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