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免不了一阵毒打了,爹爹最讨的就是他结交江湖人士,前些时日结交的江湖高手还在府中住着,今日爹爹回到府中还不得给赶出去。
毒打是小事,以后让他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过?爹爹怎么会今日回来?猛的停下脚步,白皙的脸庞染上一丝红晕,墨色的眼眸不停在眼眶转动着,擦去额头的薄汗,定了定心神,了然于胸的扬起肆虐的笑容。
让终于追上他的顺子打了一个激灵,少爷露出这个笑容,府里绝对会天翻地覆。
第二章家法
青衍瞅了一眼门匾上“护国将军府”几个大字,砸了咂舌,一副胸有成竹大步流星的走进前厅,风雅别致的江南雕花山水屏风,半隔着檀香桃花四方台,依稀可见半株海棠半遮面。
淡淡檀香充斥着整个厅堂,上座檀香木椅放置着精致的白狐裘毛毯。一身金丝朝凤云霏妆花缎织锦衣,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外披苏绣锦衫,慵懒却不失贵气的女子坐在上座得意的瞟了一眼清衍,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一旁满是怒火将军。
清衍低下头瞪了一眼得意的大夫人,“父亲,您回来了?”
砰--!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给我跪下,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敢往将军府带。”
震耳欲聋的拍桌声在寂静的前厅响起,桌上的茶碗发出清脆的碰撞,伴随着不怒自威的语气在清衍耳畔回响。
“父亲他们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是孩儿结义金兰的大哥。”
“来人,拿家法来。”
站在门的小厮听到喊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风轻云淡清衍,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递上三尺三长的皮鞭,退了出去。
大夫人掩去嘴角的笑意,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容,劝阻到道:“老爷…气大伤身别气坏了身子,衍儿还小不懂事,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清衍冷哼一声,静静地看着坐在上席墨黑色发丝上冒着青烟的将军,还没等将军拿起手中皮鞭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娘啊……娘……你死的好惨啊!你不在了父亲也不喜欢孩儿了,还让当年害死你的凶手坐上了夫人的位置,娘……”清衍抹去眼角划过的泪水,缓缓的抬起头哽咽的站了起来,“娘……孩儿这就来陪你。”
“够了。”将军一只手抻在桌子上,扶着额头,无奈的挥了挥手,“来人,带少爷去佛堂抄一个月的经书,不得踏出府中半步。”
清衍瞬间收起眼中喷涌而出的泪水,朝扯着绣帕强颜欢笑的大夫人做了一个鬼脸,意气风发的走出前厅。心道:哼!更本少爷斗,功夫还不到家。
温暖的春风的清香迎面吹来,踏进熟悉的佛堂,映入眼帘的是白玉雕绘的富春山居图,清澈的溪水围绕着光滑的鹅暖石暖流动,他坐在回廊眺望着一颗傲雪红梅傲立在佛堂右侧。
他坐在回廊眺望着一颗傲雪红梅傲立在佛堂右侧,已经忘记多久没有这般悠闲的坐着,一段埋藏脑海深处的回忆涌了上来。
犹记得那年,他还是一个顽童偷喝了舅舅送给父亲的桃花酿,香醇入口绵柔,齿间留着桃花的香气,醒来之后却不记得所发生的一切。吓得娘亲抱着自己坐在回廊里不敢离开半步,从此娘亲最喜欢的就是在佛堂抄完经书,坐在回廊下眺望那株红梅,如今红梅依在;赏梅之人却佳人消陨。
不一会……湛蓝的天空飘起绵绵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青砖瓦砾上,集聚成晶莹剔透的水珠,掉落在清衍的脸上,一丝冰凉的气息换回他的神思。
时间转瞬……起初几日清衍怡然自得的躺在佛堂软塌上小憩,父亲突然来袭使他慌忙的行礼,眼眉低垂不敢抬头看向盛怒的父亲,幽静的佛堂仔细倾听可以听到汗水争先恐后往外冒的声音。
不知行了多久的礼,清衍不敢去揉微微弯着酸痛的腰肢,也不敢开口打破此时的宁静,若此时询问等待自己的是更加残酷的家法,无论自己长的多像娘亲;不论是否自己眼泪婆娑跪在地上大嚎。
偷瞄一眼沉默不语的父亲,心道,惨了惨了…余下的时日里绝对会圆寂在佛堂里,从此与佛祖常伴。
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道:“父亲…孩儿知错。”
“……………”
等了片刻,青衍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悄悄擦去额头的汗水,却落入将军的眼里,佛堂焚香已经烧完,屋内弥漫着浓重的杀伐气息。
“将军,皇上找您去大殿议事。”
门外尖细刺耳的声音传来,此刻的他恨不得冲上去抱住门外的人,耳畔难听的声音也变得悦耳,满脸盛怒的父亲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失望,走出佛堂。
清衍锤了捶弯了太久已经麻木的腰肢,“啊--!疼死本少爷了。”一步一摞的移到软塌上,趴了下来,缓了缓,一阵悉悉索索锁门声,唤回他飘在半空中的灵魂。走下软塌,用力的拉扯着紧闭的门楣,眉头微蹙,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语气瞬间变得震慑人心,“给本少爷把门打开,信不信等本少爷出去,把你们全部赶出将军府。”
“少爷,不是奴才们不给你打开,老爷吩咐过少爷抄不完佛堂里的所有经书,不得打开佛堂门,否则要了奴才的狗命。小的们也没有办法,少爷你就忍忍抄完佛堂里的经书奴才们就放你出来。”
清衍无力的扫了一眼佛堂里四面暗红的书墙,又扫了一眼软塌一侧堆的比自己还高的经书,拿起一本佛经随意的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犹如篓依的小字,想要撕声怒吼。
又拿过一本翻了几页,同刚才的那本有过之而无不及,随手丢在软塌上,看来的想个法子逃过一劫,灵机一动躺在软榻上。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