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草没有言语,只能笑。她能说什么?大姨姐和妹夫是有很多隔阂的,何晏喝得再多,刘芳草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何晏喜欢喝酒,而且喝起来没完没了。对于何晏的这个毛病,刘家的所有人都不喜欢。但是,别人只能劝他少喝一点,别的话都没办法出口。刘芳草在背地里说过刘芳菲很多次,喝酒不是不可以,但是要适可而止,喝多了没用也对身体不好,让刘芳菲制止何晏。刘芳菲对何晏没完没了的喝酒也是很生气,但是在这一点她没办法管住何晏。
何晏对刘芳菲很好,其它的地方也很好,唯独这个喝酒过量让刘家人提起来就有了太多的话。
“你姐夫回来了,我去布置饭桌,你把剩下的几个菜炒了。”刘芳草说完,打开门到餐厅去了。
别人吃五次饭的时间也绰绰有余了,何晏还在喝酒。
也是,平常在家的时候,刘芳菲有时候会很强硬地把他的酒拿走,何晏想再喝的话就是吵架,所以他也没办法。今天是在外边,刘芳菲无法像在家里的时候那样和他吵。而何晏也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地过一过酒瘾了。
张新志急了说:“何晏,少喝点,不能喝醉了的。”
“没事没事,喝这点酒不是小意思?”说着,何晏拿起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放在桌上又去拿酒瓶。
张新志动作极快地在何晏之前抢先把酒瓶拿了起来,说:“我给你倒,就这一杯了,完了不能再喝。”说完,张新志把酒杯倒满后转过身子,叫道,“芳菲,把酒拿下去。”
“噢。”刘芳菲答应一声,走过来把酒瓶从张新志的手上接过去,顺便狠狠地“挖”了何晏一眼,说道:“永远也喝不够。”
何晏看见了刘芳菲的眼色,微显尴尬地笑了笑,说:“看看这,喝的不多。”
“我知道你‘喝的不多’,要不要我把外面小卖部里面的酒都给你搬来?”刘芳菲瞪了他一眼出去了。
刘芳草把餐桌上的杯盘碗筷收拾完已经不早。她有些累。但是,她知道还有很多事情趁着妹妹和妹夫都在的机会,该说一说。可是,该怎么说呢?趁着洗碗的时间,刘芳草在想。
客厅里,张羽佳把图画书摊在茶几上缠着刘芳菲给她画小鸟。刘芳菲笑道:“二姨哪有你妈妈的手巧?画不好的,来,我教给你一个办法自己学着画。”说着,她从张羽佳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白纸来蒙在了书中的那只小鸟上。那只小鸟透过纸张朦朦胧胧地显现出来。“看见了吧?照着这个自己画。”
张羽佳看见了蒙在纸张下面的小鸟,说:“我就从这上面画,要画的和小鸟一模一样。”说完,专心致志地开始了她的绘画。
“我就是喜欢抽烟,你姐姐也是嫌弃,嫌呛得慌。”张新志把一只烟蒂在烟灰缸里面摁灭的时候,又抽出了一根,动作熟练地拿起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后,对何晏说,“嘿嘿,都有毛病。”
“还说呢,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没一个好的,还拿着毛病夸口,——就好好的不可以吗?”刘芳菲扭头冲他们不满地说。
张新志笑了,说:“人家何晏哪一点不好,不好你能嫁给他吗?”
刘芳草都收拾好了才来到客厅。
“坐下歇一会儿吧,我给你洗就是不用。”刘芳菲看到姐姐走进来,抬眼看着她。
刘芳草笑道:“你不是今天刚来吗?坐车也很累人的,等你不累的时候帮我洗,家里的活儿还多呢,你帮我做吧。”
“有什么活儿就让芳菲给你做一做,你也好好休息休息。既然来了,就让芳菲住几天,帮你把活儿做完了。”何晏说。
刘芳草看着刘芳菲说:“怎么不把孩子也带上,那样就可以多住几天。”
“家里有他奶奶,不用管。我能多住几天,你有什么活儿,我能帮你做的。”刘芳菲说,“让何晏回去,我留下。”
张新志看着何晏,不解地说:“既然来了,这么远的路,就都多待几天。”
“不行。”何晏摇头说:“主要是不放心大姐,过来看看的。知道大姐没事也就放心了。让芳菲帮大姐做一些家务在回去,我明天就回去,还上班呢。”
“我说过了我没事不让来的,都是不听。来来回回地跑路。”刘芳草叹了一口气,她就是怕自己的亲戚看她来来回回折腾的,结果还是没有避免。
“说那个管用吗?都这样了还不让人知道……能放心吗?”刘芳菲看出姐姐眉宇间的疲惫,心中有些难过。
姐姐是瘦了很多,刘芳菲看出来了。她也知道姐姐一惯的脾气,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刘芳芳能抗的她就自己抗,不让别人分担。也是她的这个性格,刘芳菲知道她永远都比别人多受很多的累。毕竟一母同胞,想到这个,刘芳菲感到眼中有些发涩。
刘芳草何其敏感,妹妹的神色突然变的忧郁怎么会逃过她的眼睛?由不得她也感到一丝心酸,只好强颜说道:“我说过了我没事,让你不要担心的。”
“话是那样说的,也想着既然你说了没事就没事的,可是那能由得了自己?”刘芳菲说道。
刘芳草勉强笑了,说:“我没事。可是,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去看咱爸爸妈妈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想想,真的不放心。”
提起爸爸妈妈,所有人都想到了死去的刘芳辰,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刚才比较轻松的气氛有些沉重。人生的最大不幸,其中之一就是“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很凄凉,碰上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会难过的。他们的爸爸妈妈怎么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