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你现在不肯放我,到底是为什么?只是想把我当作一个所有物锁在身边心有不甘,还是你心里的感情并没有死去,你仍旧像过去一样爱我?
我请求你,不要用女皇的身份,而只是单纯的我跟你,去想一想这个问题,并且告诉我答案。”
她又想到了雪无痕的话,他那低沉沙哑的言语,像是一道魔音刻入她心里。
天亮时莲罗来服侍她,在瞧见她苍白的脸色后吓了一跳。
“皇上,您可是身体不适?”
莲罗心急地想喊太医。
云汐头痛欲裂,的确是不舒服,她被莲罗惊慌的声音都叫得头痛,正想阻止她,眼前却倏然一黑。
只听到莲罗惊呼的声音:“皇上!”
云汐慢慢睁开眼睛,迟钝片刻之后她确定自己是在安政殿里,今日的早朝是上不了了。
然后她看到了雪无痕。
他就坐在她床前,手还搭在她手腕上,在为她诊脉。
她微微动了动,想要坐起身,却被他阻止。
“你病了,不要乱动。”
云汐听着他沙哑的语声,她怔怔看他,见他认真为自己诊脉的模样,身上的那些不舒服,似乎都淡去了不少。
在生病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被甩下的感觉,至少此刻她不是孤独的,她的身边有他。
他命宫人拿来纸和笔,很快写了一张方子叫李公公去太医院抓药。
“朕怎么了?”云汐问他,听到自己异常嘶哑的声音。
“皇上劳累过度,心脉淤积,着了凉,现下是风寒初期。”
“朕头痛。”云汐不由自主地看着他道,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弱意味。
雪无痕看着她,“等下喝了汤药睡一觉,头便不会痛了。在这之前,先喝一些粥。”
“御厨刚熬的,莲罗在外面候着,现下还暖着。”
云汐觉得自己不能反驳他所说的任何话。
雪无痕便让莲罗进来,莲罗从碗盅里舀出香浓软糯的米粥,送到云汐面前。
云汐却不伸手接,而是看着雪无痕道:“朕没力气,你来喂朕。”
雪无痕幽黑的眼眸看她一眼,没有拒绝,接过莲罗手里的粥碗,莲罗转身抿着笑,悄然退开。
他仔细地喂她吃,她便静静地看他。
“吃东西的时候专心点。”他沙哑的声音却说得几分柔和。
云汐有些莫名的喜悦,她方才看他入神,竟差点鼻子碰到他送上来的勺子,幸而他及时避开,才换来他这句有些无奈的言语。
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笑容,”由皇夫为朕注意就好了,朕还要吃一口,味道不错。”
雪无痕便静静喂食她。
阳光透进来,照在两人之间,云汐觉得此刻安政殿里的温度很暖,连这暖风都有几分熏人醉的意味。
她凝视着他,“谢谢你。”
雪无痕看她一眼:“皇上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点了下头,晃了晃脑袋之下又觉太阳穴处一阵抽痛,不由呻吟一声。
他放下粥碗站起身,低声道:“我替你按一下,可以缓解头痛。”
于是他一双温热的手掌便轻轻的按压起她头部的穴位来,轻柔舒缓又带了几分力道,她枕着柔软的被褥,感受他暖暖的指腹。
云汐忽然鼻子酸酸的,这男人待她的好,她现在好像能体会了。
他仍持续轻轻的按,她却忽然抱住他手臂,埋身到他怀里抱住他。
“雪无痕,不要离开朕……”她轻轻地说。
他幽深的眸子看着她,轻轻一叹,拥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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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云汐的病差不多都好了。
她躺在床上,脸朝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从窗棂射进来。
有些期盼地等待雪无痕如同每日一样来看她。
这两日来他的陪伴让她心神安宁,那些她解蛊后的仿徨寂寞,空白的记忆,一直挥之不去纠缠她的烦躁感觉,仿佛都消失了。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雪无痕的脸孔,明明这几日能日日见他,但他不在的时候仍会想他,这感觉甚至很强烈也很迫切。
也许他们从前的情真的很深,所以在她全都不记得的时候,她仍会想他,而她的身体也只能接受他。
她想她开始在乎他了,不再是一开始的逃避,当她面对他的时候,她才能真正发觉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他于她,是重要的。
宫人的脚步声传来,云汐有一点激动,她以为会见到她心里面在想着的那个人。
谁知被禀报萧语墨来见。
云汐无法抑制自己心底的失望,特别是在看到萧语墨白色的身影时。
她面上云淡风轻的假装,只能倚在那里看萧语墨。
“陛下,您身体好些了吗?”这两日萧语墨也是日日来与她问安的。云汐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只是现在不是很想看见他。
“语墨,朕好多了,不过是风寒,你也不用这样日日担忧。”
萧语墨并不喜欢云汐说话的口吻,好似与他生分了。
但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不满,面上仍是一片温文和煦之色,云汐看他俊朗的眉目,想到若是一般女子得到如此温柔深情的夫婿,定是心满意足了。
她心里倒是有几分对萧语墨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