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慕白森森一笑:“原来公主也明白驸马与我是旧识,我们的关系曾经十分亲密。微臣对公主倒是十分上心,因有些忠告,所以才来冒昧进言。”
“本宫倒是很好奇你能给我什么进言。”
“公主知道驸马曾经成过亲么?”
“本宫知道。”云汐冷笑。
“公主这都没有嫌弃驸马,果然情深如斯。那公主也知道驸马因为弑妻而被判奴籍咯?”
“是。”她皱着眉看他。
展慕白笑起来:“那微臣给公主的进言,公主一定知晓,是要公主提防驸马,毕竟驸马有那样的前事,还是小心为妙。”
云汐心头蓦地一惊,她瞪视着展慕白:“本宫和郑月荷不一样。”
“公主当然和那郑氏不同,公主是金枝玉叶,那郑氏又算什么,只不过毒害公主并非只有弑妻一途。”展慕白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诡秘难辨。
“放肆,你意有所指的说什么?本宫与驸马琴瑟相和,正是柔情蜜意时,驸马承诺了要照顾本宫一辈子。”她傲然地回视着展慕白,
“本宫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他!那些宵小鼠辈更别以为这里是南疆,可以一手遮天,恣意胡来。”她的面颊因怒意有些嫣红。
展慕白被她刺激了神经,涓狂冷笑道:“我一手调教的,公主想必享用得很开心。”
“你……”云汐气得发抖,后退了一步,死瞪着展慕白,想不到他敢讲出如此无耻的话来。
但若仔细追究,治罪展慕白,又必得牵出雪无痕的成年旧事,到时不知会被王公贵族说成何等模样,她也丢不起这个脸。
她只得将手中残酒全数泼到展慕白脸上。
“贱人!”口中骂出两个字。
展慕白不怒反笑,抹过一把脸,像无事人一般:“公主这般反应,定是享用过驸马的滋味了,他自是懂得如何服侍你。”
他变态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云汐,言语轻挑。
云汐当然听懂了展慕白意有所指的淫言秽语。
她面色苍白忍不住就想一巴掌甩过去,竭力制止住自己不要冲动,切不可输了先机。
她明白此时越是动气便越是着了展慕白的道。
云汐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可怜你再怎么垂涎,雪无痕也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他现在是本公主的。”
展慕白呼吸一窒,看她的视线就像要将她利剑穿心。
云汐轻笑一声,冷吟吟看着他:“你这变态,是喜欢驸马那张脸么?倘若我告诉你,我拥有过两个这样的男人,你是不是要气死了?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一样的绝色倾城,一是高洁白雪,一是桀骜不羁,你是不是嫉妒得要死了?展慕白,你真可怜!”
展慕白面色狰狞,几乎要忍耐不住了。
云汐斜睨他一眼,满面轻蔑,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虽然离开时手中的酒杯都快被她握碎,但她仍高昂着头,骄傲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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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主府的轿子里云汐在生着闷气。
虽然雪无痕不知道她在气什么,看她紧绷的神色,如白雪一样的容颜,雪无痕轻轻以手支头,揉着自己的额角,他现在头痛欲裂,烧好像更厉害了。
这段日子为了祛除素雪,内息耗损得厉害,再加上四处奔波,大概病疾一下子全都发了出来,现下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沐浴过后,彼此无声地躺在床上。
雪无痕有些轻咳,想明日必得给自己配些药才是,因时间晚了他也不想麻烦府内仆从。
夜间窗外下起浓密大雨,他睡得有些迷迷糊糊。
轻咳了几声,抚上自己的额头,感觉那温度似乎降了下来。
随即窗外一声雷响,闪过电光,又是“轰轰”几声。
一直用背对着他的云汐忽然往他怀里挨过来。
又跟着几声巨响,像是要把大地都劈开的巨响,云汐再也忍不住,挨到他胸口,紧紧拽住了他衣襟。
雪无痕轻轻握住她的手,“公主。”
“我怕打雷!”她闷在他怀里,幽幽地说。
雪无痕低低一笑,云汐这时的模样让他心软,一直像只倔强的小刺猬一样的她,装作什么都不怕的,没想到竟然会怕打雷。
他伸手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背,在那里轻拍起来。
“不用怕,没事的。”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云汐依偎在他怀里,不由自主抓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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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睡着了,外面的雷电渐停,只有倾盆大雨依旧刷刷地倒下来。
云汐在黑暗里注视着雪无痕,他俊美的容颜在微弱的光里落下柔和的轮廓,他睡得就像个孩子。
被子被他卷着,见他还轻轻地抿了抿嘴唇。
云汐忍不住轻轻一笑,她不禁伸手碰触上他的脸庞。
他正做着甜梦吗?他的梦里有没有她?
今天晚上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她没有睡意。
窗外下着大雨,但在这干燥温暖的室内,与他依偎在一起,令她觉得很安心。
她忽然记起很久以前打雷时慕长枫把自己搂在怀里,那种安心和暖意就像现在一样。
云汐轻轻一叹,与雪无痕的相遇也许是慕长枫冥冥之中帮的忙。他知道她想念他,需要他,才让雪无痕出现在她面前,可以让她再度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孔。
只是心里却多了一种陌生的情感,好复杂好复杂,有时忧虑,有时又似害怕,她在害怕什么呢?怕雪无痕吗?这和慕长枫在一起是又不一样。
她对无痕的感觉太复杂,时而欢喜时而厌恶,但是如果喜欢一个人,又怎会厌恶他呢?
难道是因为他的那些曾经?就像夜宴时听着展慕白胡言乱语,她只要想象到雪无痕和那个男人曾有的苟且画面,她就快要疯了,不!根本无法接受那样的情景。
那令她嫌恶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