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不错，回去加工资！”身着一袭红衣的老鸨施施然过来，也不顾那家丁频频弯腰以及其他人嫉妒的神情，捏着归途下巴端详片刻，满意点头：“果然是个美人坯子！”
原主爷爷连忙上前：“那是那是，若不是这样，我怎么敢打扰您呢？”
其中谄媚意味自不用说，眼中的贪婪满溢而出，看得归途一阵恶心，连忙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若不是……若不是……若不是什么？若不是自己此刻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何至于此？此刻，她才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外如是。
“这也是赌约的一部分？”归途心中问拾得。
拾得掩面而笑：“自然是的！既然是赌约，你就要按原本的轨迹来，这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若是不呢？”
拾得斜睨她一眼，道：“你认为天道会允许他人坏了自己的剧本？这样岂不是不完美！”
至于若是不愿那般做会怎样，她没说，归途知她不想说，也就不问。
老鸨兴味盎然等了片刻，也没从归途脸上看出自己想要的表情，悻悻然放开了手，对原主爷爷爱答不理地说：“既然如此，就按你你的价钱来！不过你得记住，以后这丫头可不是你家的了，别妄图过来要些什么，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连连点头哈腰。
“走吧！这大晚上的，瞎折腾！”老鸨打了个哈欠，带着一众人离去。
说起来也是归途倒霉，老鸨这日并未回去。因为楼里一个姑娘受到二赖子骚扰，引得老鸨不舒服了，就带了群打手，之后因为天色已晚，就鸠占鹊巢了！
而当归途离开不久就被发现，原主爷爷很快就找来了老鸨。
而更不巧的是，那个家丁因为火把灭了，只能胡乱走一通，却碰上了归途，这才有了这一幕。
所谓无巧不成书，若这姑娘的命运当真是这一界面天道的剧本，那当真只是本书而已！
拾得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因为和赌约无关，也就给归途多说了几句。归途听了，觉得这老鸨似乎也不是坏人！
拾得对此不过笑笑。
“那哪个二赖子如何了？”归途问。
“你觉得呢？”拾得叹了口气。“断了条腿，废了命根，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最后改不了那性子，调戏了一个路过的小姐，最后被弊于乱棍之下！”
“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拾得嘲笑，面容却看起来十分疲惫。“你觉得，怎样算是作孽？有些人，不过多说了几句就是孽，而有些人，手中无数鲜血却依旧平步青云！你告诉我，何为孽？”
归途一想，似乎真是这样，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幽幽开口：“你怎么这么激动？”
拾得凝噎。
归途所去之处，名唤百花，意喻倾城，也的确是个倾城之所，姑娘各个绝代，宾客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若不是太过淫靡，倒是个不错的场所！
老鸨将她带回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将她丢在房里，安排了好几个打手在屋外，自己补觉去了。此刻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时辰，百花楼里安静地过分！
不过归途不是个安分的，从被抓到时就动了逃跑心思，可惜暂时也没有法子。而百花楼是个风月场，里面的东西归途自不敢吃，只能躺在床上狠狠叹气。
“两位大哥，麻烦让下，妈妈让我给姑娘送来衣裳！”
听见女声，归途连忙爬起，做出一副颓丧的模样。
小丫头进门看见她一个样子，叹了口气，整理起房间来。“姑娘莫要这样，如今这个情况，倒不如想开些，自己也好受点，想得太多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归途嘤嘤哭了几句，装出知书达礼的样子。当初与海女一起时，也不是没见过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过机会很少罢了！而归途学起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过了许久，觉着应该够了，这才假惺惺擦了擦泪，笑笑：“小姐姐，你是？”
而在小丫头眼中，分明笑得勉强，越发心疼起来，却也无能为力，又叹了口气。“奴婢草儿，妈妈派我来做您的贴身丫鬟，小姐若有事儿尽管吩咐奴婢！”
“那你可能助我出去？”
“小姐慎言！”草儿瞥了瞥门口，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小姐，这念头您还是别有。以前有姑娘逃跑，那下场当真可怕！”
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她狠狠抖了抖，脸色都白了。
第五十四章：混乱
好不容易弄清自身处境，归途只得叹口气。她平日最少见这些事情，一时间还真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脱身，可想起昔日逃跑的姑娘的下场，又不敢不听话。
好在，这身体虽是个美人坯子，因着没成年还瘦骨嶙峋，老鸨就打算养一阵子，等着卖个好价钱，所以暂时还没什么贞洁危险。
正当她倚着栏杆叹气之际，草儿拿着披风盖在她身上：“小姐，这天儿转凉了，虽说是白天不至于太冷，可也要小心着点儿！若是不仔细着了凉，那妈妈可得找草儿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细心！”
归途拢拢披风，有些僵硬的身子暖和了不少。这天儿入了秋，寒风凌凌的，难免冻得人麻木。
如今进了这百花楼也有了些日子，伙食不错，已经养出了肉，看起来特别精致，再加上不吵不闹，让老鸨不止一次沾沾自喜，自觉捡了棵摇钱树，还是特听话的那种！
听出归途调笑意味，草儿红着脸道：“草儿才不是这个意思呢！”
归途正欲说话，却听楼上楼上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凌乱不堪，伴随着姑娘们的大呼小叫，一时间异常吵闹。
归途素来喜静，闭关多年之后，越发不能接受吵闹环境，狠狠皱皱眉，揉了揉眉角好不容易才将烦躁压了下去。